最顶级的咒力防御结界啊。
区区一个普通中年男人,却能够以如此自然的姿态,出现在咒高的钟塔顶端,睥睨操场上玩闹的四人组。
甚尔在这里看了半天了。
很无聊,他对此的评价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对战,那个咒高的老师看上去也不算很强。
出于一个杀手的视角,他半秒不到,立刻判断可以全灭。
只要他想
不过,50亿,该找谁要呢
“那就先随便找个人下手吧”
他声音很轻,最后一点感叹的尾巴,也随着他近乎垂直的俯冲,消散在了风里。
天降,天与咒缚
光是想到这群细皮嫩肉的年轻咒术师,被他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甚尔的心情已
经好了起来。
尽管有重力的加持,但他的速度依然保持均匀,可见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被他控制得分毫不差,一丝多余的力气也没有浪费。
几乎只是一眨眼,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冲到了操场的边缘
黑头发的少年周围不止一个生物的气息,咒灵吗偷袭未必能一击得手,排除;
棕头发的少女刚刚在楼顶观战的时候就没觉得她有多少战力,没法震慑,排除;
白头发的死六眼虽然不管从实力还是个人仇怨,这都是个很好的目标,但他看上去不像是会悬赏人的类型,排除;
所以说
英美里坐在操场旁边的观众席上喝水。
咒高的操场修得财大气粗,跟普通的教学楼截然两样,不仅有标准的足球场和外圈跑道,还附带了几乎堪比体育场的石质观众席。
她就坐在这里,看着五条痛殴夏油,时不时跟旁边的硝子一起嘲笑他们俩打架的动作幽默。
就在这一瞬间。
寒冬的冷风里涌上一股令人不安的热意。
身后
英美里毫无察觉她毕竟不是夏油这种体术精英,更没有五条作弊一样的天赋六眼,甚至还背对着偷袭者。
所以不得不说,甚尔选择这样一个人作为偷袭对象,实在是
“呃、呃”
男人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毫无预兆地、没有道理地、在他还远远没有达成目标,甚至连触碰都没有触碰到英美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手里那把看上去饱经风霜的刀型咒具,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到这时候,英美里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她转过脸,对上甚尔堪称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眼神涣散,瞳孔无法聚焦,即便英美里起身朝他走过来,也只是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喉咙,脸色涨红发紫地努力喘气。
就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正在靠近,只为眼前的一片漆黑、耳边突如其来的寂静和双手的无知无觉感到恐惧。
怎么会怎么会这是她的术式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闻不见、什么都无法触碰
甚尔已经很久没有恐惧过了。
长年累月的战斗里,不管是普通人类、咒灵、咒术师、诅咒师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强韧的躯体和无可比拟的力量,让他拥有物理上最强的可能;
而敏锐到无以复加的五感,让他即便无法感知任何咒力,也能从空气微妙的流动中判断出咒灵的形状和位置;
更不用说他出身禅院家,对咒具的运用更是得心应手,套上一层顶级的天与咒缚,简直如虎添翼。
简言之,甚尔,从不知恐惧为何物。
但他是人。
一个普通的、拥有正常生理结构的
,人。
既然是人,那么他需要看、需要听、需要闻、需要触摸,才能确定自己是一个人。
他依稀记得一开始的场景。
从钟塔一跃而下择定了偷袭的目标堪称音速地接近目标
然后,就突然失明了。
甚尔到底是当了多年杀手的顶级战力,这时候陷在极大的负面状态下,依然能飞速复盘先是失明,接着是失聪和失去嗅觉。
这时候他基本已经无法感应到任何咒力的存在了周围却还有两个战力堪称顶尖的咒术师。
甚尔知道那一瞬间他难免地惊惶了,但至少他还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人是相对于空间存在的,脚踩在地上、风拂过指尖,只要他还存在,他就能够应用自己的力量
但很快,这种感觉消失了。
他不存在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呼吸困难导致的过度缺氧,甚尔高大的身躯无法自控,半跪在地,竭力仰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实际做出来的动作是不是仰头。
往记忆里,他选定的那个偷袭对象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昏了过去。
被偷袭的英美里,这时候才走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