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被血浆溅到身上的人又不是你。
这句话出来之后, 因为和她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大家都安静不语,她话里的信息太多,又很暴力
什么叫做被血浆溅到身上难道她被血浆溅到身上过然后不能照镜子不能看到太阳吗这也太惨了, 有人看向虞渔那张脸, 心中也不知怎么地, 就为她的遭遇感到起同情来。
可她为什么和周子雯这么说难道
有人忽然想起来。
“难道是两年前的绑架案吗”有人喃喃自语。
一道声音出来,引起了旁人的思索。
大家想起来了,两年前确实在江城出现过一桩震惊全城的绑架案。
当时这件事还在圈内闹得人尽皆知其中一个主角便是周子雯。
不过劫匪绑架了两个孩子,除了周子雯以外,还有一个姓虞, 是虞家的女儿, 但是因为虞渔存在感向来很低,加之那次之后, 她的心理疾病变得特别严重, 所以露面的机会就很少。所以大家好像只记得周子雯因为那次绑架案遭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完全不了解另外一个人是谁,又究竟遭受了什么。
可原来是面前这个女孩么
听说她是瘦了, 可她现在体态匀称, 看起来完全不像胖过的样子。
那次绑架案究竟给她带来了怎样沉重的打击啊。
大家看向虞渔的眼光便发生了改变, 又默默在观望中记下了她的名字虞渔。
而周子雯惊恐地看到, 虞渔在说完刚刚的话之后,本来就雾蒙蒙的眼眶,水光竟然在慢慢增多。
她要哭
周子雯想到那时她让韩昌柏抱她出去的事,因为那时候只有虞渔知道她还有力气,她后来听警察说虞渔差点被当成人质还好狙击手的子弹比那人的手快,虞渔才没死。周子雯心中为此感到后怕, 后来她还给虞渔打过一次电话,跟虞渔说她是突然虚脱了,所以才没力气的,她怕虞渔出去乱说话,坏了她的名声,尽管周子雯一直都清楚虞渔是个乌龟性格,根本干不出什么在外面抹黑她的事情,可她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打了个电话过去,当时虞渔也没说别的,只是说她能理解,便挂掉了电话。
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旧事重提。
而盯着虞渔看的围观者们,看到她眼眶微红,忽然内心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产生了某种在他们身上少见的共情心里。这种共情不是因为他们同理心强,只是虞渔那副模样太有感染力了。或者说,他们只是见色起意,被她的脸迷惑了。但是没办法,她如今太漂亮,太美丽。
但虞渔哭,半真半假。提到那事,尘封的心门一打开,确实有些过敏。
泪腺因为过度的刺激而发生了失控,她对此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虞渔也不擦眼泪,就任由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周子雯急忙说“你怎么了,哭什么”
张乾岁也找了一盒纸巾递到虞渔面前,陈芝方离得近,看着这一幕,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可虞渔没接那纸巾,张乾岁的手伸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周子雯便扯过一张纸给虞渔擦眼泪,虞渔顺从地任由周子雯帮忙擦眼泪,就好像和她姐妹情深一样。
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周子雯手在抖。周子雯紧张什么呢
虞渔抬头看周子雯,周子雯隔着柔软的纸,感受到被泪水沾湿变得绵软的纸划过她白腻的颊边,周子雯手便抖起来。
一来因为这特殊的质感令她起了一层鸡皮疙,二来则因为那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敲打她。
她忽然害怕虞渔嘴巴里再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字眼,让她再难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果然,虞渔用那双勾人的眼睛看着她。
明明擦掉了眼泪之后,那眼睛却又重新聚集起水光。
湿漉漉,雾蒙蒙,我见犹怜,就连正处在心焦阶段的周子雯也忍不住心里打起了鼓。
张乾岁坐在边上,只觉得一股气冲到脑袋尖,然后便使他绵长地漂浮在天空上。
他盯着虞渔的侧脸,竟一瞬也移不开视线。
果然,虞渔说话了“子雯姐你真好,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周子雯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正要收回那给她擦眼泪的纸巾,虞渔却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虞渔的手软和,温热,握住她的时候,像是幼嫩的茅草缠绕她的手腕。
两人靠得近,又都是美人,从远处看真是赏心悦目,就是虞渔说的话不太符合语境。
可也就周围的几个坐得近的人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再远的人便听不到。
“姐姐知道,被人的脑浆糊在衣领上,是什么感觉吗”
“每次想起来,我都感觉脏死了。”
她又望向周子雯手里攥着的那张纸,用眼尾凑上去挨了挨。
再抬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带着某种让周子雯从未在别的女孩眼里看到过的情绪。
如同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