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明月夜(1 / 2)

成功签订了租房的文书后,钟文久笑嘻嘻地给自己新出炉的主顾作揖,感谢对方照顾业绩,随后又叫了几名帮佣过来,替朝轻岫将还能使用的家具搬出来安置妥当。

那位衙役也没有返回县衙,特别主动地去外面跑了几趟,叫几家相熟的店铺送了些包括寝具在内的日用品过来。

朝轻岫穿越不久,语音也不是很熟,之前只是关注了下食物的价格,所以直到今天才深刻地体会到,其实大夏食物价格倒也还算亲民,主要是衣服这块的价格,让钱包有些难以接受。

真正的麻布大约四百到五百文一匹,被朝轻岫判断为“有点像麻布”的绢布,两贯可买一匹,分量差不多刚够给一名成人做一整套衣服。

朝轻岫想要获得新的衣物,可以选择买下布匹后自己动手当然这只能造成原料浪费的后果也可以请民间绣工帮忙缝制。

如果她对纹绣没要求的话,一套衣服天就能做完,加工费在两百文到五百文不等。

或者也可以去成衣店买,一件绢制的二手衣衫价值约为五百文到七百文之间,配齐一套的话,花费在两到三贯左右。

至于被褥等,价格还要更高,朝轻岫买的是春夏时用的绵被她一开始以为是棉被,也就是棉花做的被子,后来才知道,如今棉花还不算太流行,用来充当被褥填充物的其实是木棉跟芦絮。

这样一条两斤重,绢面制作的绵被,熟客价也得要上铜钱三贯。

最后,朝轻岫光是置办家中必须的衣被等物,就花了十五贯。

布店老板倒很客气,见她东西买的多,还送了两匹略有瑕疵的麻布,一些碎布头,一小包禽类的碎羽毛,以及针线扳指等缝纫工具给客人使用。

为了节流,朝轻岫最后没买发冠,好在大夏算是一个武林高手层出不穷的朝代,某些江湖风气逐渐对普通人产生影响,比如习武之人更喜欢用发带,到了现在,许多读书人也都这么收拾自己的头发。

毕竟比起价格昂贵的发冠来说,哪怕是绸缎质地、刺满纹绣的发带,价格也不那么容易令人血压上升。

朝轻岫就裁了两条布带来绑头发。

衙役帮着介绍本地情况“城里还有些挂着不二斋标记的店家,是北边来的老字号,可惜附近的街上没有,这家的衣裳布料都好,您下次去时可以瞧瞧。”

朝轻岫“下次有空时,倒要去逛逛。”

因为衙役在城中是老面孔,周围店家都与之相熟,所以朝轻岫并不用一次性缴清所有费用,而可以等缉凶的赏金下来后,再将欠款送去。

除了被褥之外,想要在此安居,还得买些锅碗瓢盆等家什,朝轻岫选择一次性购全,不过即使在打了折扣的情况下,也花了五贯钱。

一百两的资金并不少,普通人家节省一些,两贯钱就足够月用,但朝轻岫算了一下,发现仅仅是在城中落脚,就已经消耗掉了大半

朝轻岫忙着收拾了一天屋子,她翻了明思堂的库存,十分艰难地凑出了四把完整的椅子,放到了中堂上,库中其它的要么少腿要么少靠背,得找机会修一修才能使用。

至于木床,本来已经散架,被钟文久找人重新钉好,摆进了卧房当中。

也许是看在韩思合的面子上,房屋中介的售后服务做得不错,把几间常用屋子帮着打扫了出来,又重新裱糊过窗纸后,才告辞离去。

日暮时分,一个自称是蔡记食肆的跑堂敲开了朝轻岫家的门,向门内的主人笑着做了一揖,道“韩县丞听说姑娘乔迁之喜,吩咐小人们送一桌席面给姑娘,说今日不好打搅,改日再亲自过来拜望姑娘。”

朝轻岫抓了五六枚铜钱给跑堂做小费,同时客气回应“今日本就十分劳动县丞,如今又叫她破费,还请替我向县丞道谢。”

她学着时人的语气说话,虽然依旧有些不像,然而跑堂等人听朝轻岫辞音清越,言谈间神色舒展,毫无局促之态,便只当她是刚从外面来郜方府,生活习惯与本地习俗不同。

韩思合习惯杂务,颇能体贴到旁人所需之处,送来的席面并不张扬,包括三碟凉拌小菜、四样点心果子攒的一个锦盒、一碗炖的时蔬、半只炙鸡、一份鱼羹还有一盘蒸饼,每样的分量都不多,刚够她一人所用。

跑堂等人将席面送到后便告辞离开,他们用来盛装菜肴的器皿都是些普通陶器与木盒,价值略高于现代的打包盒,客人使用之后不必回收,倘若看得顺眼,可以直接留下,这些器皿的外壳上还印了一个小小的“蔡”字,表示出自蔡记。

大夏科技水平不高,餐饮业却颇为发达,郜方府内外还专门有宅邸山庄做私房菜的,至于明思堂一带,外卖业一直很是发达,其中蔡记的菜价算是中等偏上,在它之上,还有王记、林记等老牌食肆,韩思合选了蔡记,也是取中其不甚张扬之意。

伙计摆完饭后就告辞了,不轻不重的关门声自外面响起,来人脚步声逐渐远去,整座宅院再度陷入到一片没有边际的幽静当中。

满身疲惫的朝轻岫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