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未见到长央。
闻人梁在这附近等了许久,始终没等到长央,倒是等到师兄传讯问他回不回宗。
师兄,你们先回宗,我有点事要做。
闻人梁刚回完传讯,便听见登记点那边传来“哗啦啦”的倾倒声,下意识扭头看去
长央站在登记桌前,桌面上满满当当的妖丹,她身边还有常跟着的两个修士。
“两颗元婴级别的妖丹,二十六颗金丹级别的妖丹。”负责登记的修士边说边记录,再将那页递给他们确认。
白眉按下手印,扭头凑到长央耳边“有人在看我们。”
长央侧脸看去,见到闻人梁,不由微怔,随后朝他点了点头。
“我记得他是正一宗出身的天一修士,极擅长阵法。”平青云对这种小道
消息最熟,“叫闻人梁,常与两仪宗的华语兰相提并论。”
他说完又认真回想一番“长央,我们应该没得罪他吧”
言语间,不远处的闻人梁已然靠近,平青云和白眉下意识变为防备姿态。
“之前我以为你们会接更难的任务。”闻人梁主动打招呼后道,他原先认为按长央在星界的表现,应当不会选这种中规中矩的任务。
白眉扭头看向旁边两人“他是不是在挑衅”
平青云后仰,越过中间的长央,单手贴在嘴边,小声和白眉说悄悄话“我觉得不像。”
长央没有应答他的话,她望着闻人梁的眼睛,忽然问,“闻人启是你什么人”
旁边一人一狼还在四眼茫然,唯独闻人梁瞬间瞪大双目。
“你”
又来了,她到底怎么敢直呼闻人师祖的名字
连现今正一宗的宗主谈及前辈都要尊称一声闻人师祖。
纵观正一宗宗史只有两个最重要的人,一是开宗立派祖师爷,二就是带领宗门成为十八宗之一的闻人启,被尊称为师祖。
往更深层意义地说,其实真正谈得上宗史的阶段,还得从闻人启数起。
往前的宗史记载的无非是今日宗门被哪个外宗欺负,恐灭宗,明日宗主欠了多少债,恐覆宗,诸如此类的话。
最值得拿出来大写特写的便是吊在灵界三千宗门榜尾,每届都有一名弟子能进星界,强行续一轮宗命。
可想而知,闻人启在正一宗的地位。
是以,当闻人梁听见长央再一次冷不丁直呼闻人启大名时,依然大为震惊。
不是觉得她不尊重前辈,而是她这一声“闻人启”说的实在轻描淡写,随性至极,口吻中的熟稔就好像闻人启是她同龄好友一般
长央见闻人梁愣在原地,又道“之前你说是他的后辈。”
如此乍一听,更像前辈问后辈的寒暄之语了。
可她分明不足五十岁。
成为星君入选的首要条件便是五十岁以下,入界那道门会主动剔除骨龄不符的修士。
闻人梁神色古怪,缓了缓才开口“我确是闻人师祖一脉。”
只是血脉繁衍数万年过后,分支众多,他也仅有一个姓罢了。
“有些事想问你。”闻人梁看了看两边的平青云和白眉,着重加了“你”字,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有什么不能在这问的”平青云怕又来一个找事的,上前一步道。
长央拉住他“你和白眉先回去休息。”
平青云一愣,对上长央双目,只好应下“有事你喊我们。”
等他们离开后,闻人梁侧身引着长央去了一间空屋内,他落在后面关上门,没有立刻出声,而是退后几步,双手交握起阵,片刻后,两臂倏地打开,自胸前荡开白光,冲向房门。
这白光迅速由门覆盖整栋房屋,待他垂手时,外界所有嘈杂声
消失,屋内顿时仿佛与世隔绝。
长央坐在桌前,扭头望着闻人梁的设阵动作,莫名想起当初在解府时傅照危用法宝隔音的画面,不知他如今是否进阶,她离开星界前,他并未有大动静。
长央心中思忖自己离傅照危还有多远的差距。
闻人梁转过身,见到长央垂目出神,他拉动椅子时,特意加重拖拽声,见她抬眼才问“闻人师祖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早已转过无数猜测,甚至猜想长央是不是闻人启师祖遗落的血脉,大能秘法众多,说不准师祖陨落前感应到,只是来不及寻回,但好像也不太符合逻辑,师祖怎么知道她名字
又或者“长央”这个名字是代代相传的称号
长央望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修士,他身上穿的应当是正一宗道袍,但比当年闻人启的道袍要更贵气精致,且他身上带着大宗子弟天然的自信气度,唯一相似的,大概是两人的长相有六分相似,尤其那双带着亮光的琥珀瞳仁。
她慢慢回道“没什么关系。”
闻人梁皱眉断定“不可能。”
长央神色冷静,简单概括“或许你可以看作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