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低叹:“你别排斥我,我追求你,不代表勉强你,抛开这一层,我们之间还是有旧情分的,对么,这次我也不是空手来,我请了京市几位权威过来会诊,今天就到。”
盛檀这才有了点精神,秦深手里提着公文包,环视一圈,没别的合适地方安置,就也放去了墙边椅子上,跟梁原的包挨着。
他怕吵到陆尽燃,示意盛檀出去聊,在门外话还没说两句,他手机就响了,是请来会诊的专家。
秦深第一时间接听,片刻后捂住话筒,低低跟盛檀说:“学妹,帮我去包里找一份白色封皮的资料,把这个电话号码记在上面。”
他报完一串数字,盛檀怕忘记,快步回病房记录,她捏着笔走到椅子前,怔忪两秒,没有分清哪个才是秦深的包。
两个不同品牌的男款公文包并排放着,但皮质接近,都是黑色,她没留意过谁拿着哪个。
盛檀听着秦深在走廊里走远了些,去找他问太耽误时间了,号码她都快忘记,她又看一眼,判断秦深是后来的,包应该靠外,就拿了左侧的。
她拉了下包柄,发现拉链敞开一半,里面露出一个灰白色封皮的文件夹,更确定了。
盛檀写下号码,手有些发软,从车祸开始就没恢复过来,她一下没抓紧,文件掉在地上,自然摊开。
她俯身去捡,目光定格在其中某一页上,是一张医院报告单。
上面清清楚楚印着患者姓名,于妍,她的妈妈。
盛檀眼睛似乎不会眨动,盯着上面的日期,脑中滞涩地转动,确定就在缺失的那一个月里,而检查数据,和她掌握的最后一天相比,天壤之别。
她手去翻动,像伸进了一口冰潭,每一下僵硬的动作,凝成锥子的寒气都无孔不入,透进她骨缝里。
盛檀蹲跪在地上,把整本整理成册的证据全部翻完,速度越来越快,那些关于妈妈死
亡真相的数据,证明,照片,烙印般凿进她眼睛里。
她膝盖脱力地跌下去,愣愣合上,弯下腰抵御承载不住的滔天刺痛和悔恨,她唇挑了挑,想笑,又落回去,牙关要食肉啖血般死死咬紧。
她踉跄站起来,把每一张拍照,再塞回包里,走到病床边,缓缓坐下去攥住陆尽燃的手,头埋低,一声不出,肩膀绷得要折断。
盛檀嘴唇咬破,雪白牙齿上沾了红,她紧握着的那只手仿佛有所感应,动了一下。
她忽然抬头,手覆上陆尽燃的额角,他眉心收紧,眼睫轻轻震颤,对她挑开。
盛檀冲出病房,几乎撞上回来的梁原,医生听到她喊声急忙过来。
看着一群人簇拥进去,她没有再往前走,就停在外面,远远看着病床。
十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她没概念,只听到梁原和江奕快哭了的声音在那谢神谢佛。
医生的诊断也随之公布,陆尽燃已经醒过来了,没有严重问题,多注意养护,等待恢复,背上的伤还是不能大意。
他没危险了。
盛檀后退一步。
他需要好好休息。
盛檀又退一步。
没事了,阿燃活过来了。
走
快点走。
再留下,她会控制不了自己。
盛檀隔着层叠的人影,好像捕捉到陆尽燃的目光,又好像只是错觉,她转过身,径直往前走,感觉脚下踩着刀片,她去隔壁病房拿了自己的东西,给江奕发了条微信,就戴上口罩离开医院。
江奕正喜极而泣,感觉到手机震动,点开看了一眼,不禁一怔,梁原靠他近,不经意扫过微信内容,也呆住。
盛檀姐走了怎么可能那燃哥醒了看不到她,得什么反应
他直觉不对,出去追人,经过门口时,余光掠过自己放在墙边的包,脚步一顿。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包。
梁原鬼使神差过去,一眼发现他的包被动过,文件袋露出了一角。
他意识到什么,犹如迎头泼了盆滚油。
梁原疾步上前,抽出文件袋,封皮上被铅笔写了串数字,笔迹秀丽,明显出自盛檀的手。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冷汗哗的渗出。
这份证据,原本是他随身携带,要来沪市亲手交给燃哥,没想过会出意外,就一直在包里没拿出去过。
盛檀姐不可能是故意翻的,她一定错拿了他的包,她以为是谁的,是秦深
她拜托秦深调查,并不知道秦深没那个能力,如今在“他”的包里发现了证据,她连怀疑都不需要,合情合理。
所以盛君和隐瞒的那些,盛檀姐全都知道了。
梁原一身寒颤,如掉冰窟,根本不敢去看陆尽燃睁开的双眼。
盛檀买了最近一趟回京市的航班,抵达也要傍晚,她在机场给盛君和打电话,无人接听。
从江奕那里确定陆尽燃一切平安,其他秦深或者梁原的电话,她一概拒接,就算是秦深,也没必要多问了,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