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
实际上按着正常发展,他们可以成为知己至交,他们确实也一直像极了知己至交。
谈诗论画,寄情山水。
李越泽明明是很暴戾的性格,可洛璟钰是温和慈悲的。
他日日和他相处,即便是要伪装成温润,可日复一日地伪装中,戾气终究将会慢慢消散几分。
长久相处下去,即便不用伪装,即便在他人面前还是那副狗性子,可在洛璟钰面前,他愿意做也可以做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只要他一直在他身边,只要他没有伤害他。
但好像关系界定是有一条线在的,谁想越过这条线,谁就要收到惩戒报应。
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是薛定谔的猫,如果不把盒子打开,不说出口,万事万物处在猜测且有着一切可能的状态。
他们或许也可以在不同程度上欺骗自己,真的一切都有可能。
可当洛璟钰的盒子小小张开一条缝隙,李越泽可以窥探到那其中一点样子的时候,他反而退缩了。
从国都皇子的身份到修道者的道统,从夺嫡争权到黄金白银,一串连环的算计,和一点错乱的心绪,足够他对他拔剑。
他并不想让他死,他只是想逼退他。
而洛璟钰一直看着他,清澈的眼神,眼底几乎是空白的。
或许是呆滞惊愕,或许是不可置信,他只是望着他。
又或许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
“你真的相信是我做的”他似乎不惊讶,只是悲悯。
李越泽“你慈悲为怀,你看破红尘,你趋于仙人境界,你毫无私心至此”
李越泽或许并不是信那些污蔑证据。
他只是不信真的会有人愿意触碰他的底色。
洛璟钰望着他,竟笑了一下,眼神里晃着碎瓷一般“我毫无私心吗我到了国都,面见殿下之后,已然尽是私心。殿下恍若未觉吗”
这话几乎是挑明。
是洛璟钰能说出最露骨的话了。
而沉浸在被背叛情绪中的李越泽,根本没有察觉。
根本不会察觉,根本不懂察觉。
根本,不敢察觉。
命运似乎故意这样折磨着他。
叫他度过了饥不果腹的童年,才意识到那对于皇子来说是多大的羞辱。如今,也要等到很久之后,才叫他能意识到这话是多么直接的情愫。
而他此时,只以为那私心是对权力金银的私心。
他气急了“就为了皇兄给你允诺的国师之位”
洛璟钰沉默几分,扯出一声轻笑。
他摇摇头,很轻很轻地摇摇头“殿下。”
他只叫了一声殿下。
他该说什么又从何说起呢
接下来,按道理走几个来回的台词,李越泽就该拔剑了。
可拍到这里的时候,硬生生卡了几次,谭宗平怎么拍,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总觉得不太顺。”
他对编剧说。
“李越泽对洛璟钰,是带着对于天人的仰望的。他即便是再愤怒、再迷茫,也不太可能直接给了他一剑吧”
编剧在创作的时候,是考虑整体剧情的。
而当剧本给到演员的时候,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将和编剧对于角色的塑造,一起成就人物。
编剧很耐心地倾听。
谭宗平怎么顺也顺不下来这个剧情。
他解释道“洛璟钰对我来说,是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我会觉得,喔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窥见人世间所有肮脏却依然热爱,依然灵魂洁白如赤子。”
“我仰慕他、敬佩他、理解他、靠近他,即便现在知道,哦他是在骗我,他是要做国师,他也走上了争权夺利的路子,但我也不会偏激到一剑捅过去。”
编剧就问“那你是什么感情”
“我会拿剑刺向我自己。”
路澄紧跟着开口“而我会迎着剑握上去。”
编剧轻咳两声,原地坐下“来,给我讲讲你们的想法。”
让朕好好嗑嗑
谭宗平率先开口“即便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他在我眼里,也始终是那轮皎洁的月亮。”
“而且我是从血污里走出来的烂人。我不想他干净无尘的道袍受染,那么如果到了暴力相向的地步,我只会刺向我自己。”
谭宗平组织了一下语言“可能也是窥到了他对我有一点情愫,所以想用伤害自己去惩罚他,去逼迫他”
“逼他离我远点,我不值得。别看见我真实的样貌,永远记得我伪装的样子吧,就到这里。”
编剧懂了“谭老师,您好会嗑您好会解读剧本啊”
她把期待的目光放在路澄身上。
路澄想了想“而我看见他信了别人,就不会再执着什么了。”
“一心修道到背离初衷,满腔私心对着他,他却不信我还逼迫我。那我宁可握住剑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