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可想好去作甚了”
连沆都想好了,如果许烟杪没有其他事情,他就拉人去吃酒,难得升官不吃点喝点,庆祝一下怎么行
许烟杪对他笑笑“想好了,去花楼吃花酒。”
“吃酒吃酒好等等”连沆一阵心惊肉跳“你说去哪吃花楼”
许烟杪语气轻松“是啊已经约了人啦我先走了”
连沆停在原地,看着许烟杪远去的身影,绞尽脑汁在想
谁是谁教坏了小白泽
*
女子自称湘娘,这是花楼给她取的花名,本来脱了身,应该有个新名字,但湘娘只道“叫习惯啦,懒得改了,一个名儿而已,没什么脏不脏的。”
她给自己弄了一身男装,好方便进出花楼,药材也买好了,她知道这些帮助对于楼里的姐妹是杯水车薪,可她也确实没那么多钱去给她们赎身,能做的只有这些。
许烟杪倒是反复思考了良久
感觉这个花楼是能端掉的。
所谓供需关系,如果没人、或者少人来花楼,花楼破产,里面的“员工”是不是能另找出路
花楼又不是做慈善的,肯定不可能白养里面的姑娘,就算卖去给人当小妾、当丫鬟,总强过在楼里。
首先,先让他踩个点儿具体看看要怎么办。
陪湘娘白天见过她的姐妹,再把人平安送离花楼了之后,许烟杪等到晚上,硬着头皮独自一人踏进这种风月场所。
好吵
酒味也好重啊
文人士子也好多啊
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丝丝心理准备,下班后来嫖的官员突然听到许烟杪的声音,表情一瞬间古怪起来。
许郎也到这个年纪了
诶诶喝茶喝茶就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
奇怪,拒绝之后,怎么感觉那些歌舞妓笑容一下子就淡了
那声音里透露出来的茫然不解,令得不少官员对着同桌的同僚挤眉弄眼,露出促狭的表情。
早就听说许郎没有妻妾没有通房,连青楼都没进过,现在看来,传言并未失真啊。
才出萌儿呢嫩得紧。
连“点花茶”都不知道,一杯花茶数钱文,是老鸨用来摸你兜里有没有钱的招数。
同僚也好多啊
吕钰吕郎中就在,刑部事情这么少的吗
噫,阳武侯也在,总不能找替身也找到这里吧
嗯崔漪也敢来这个妻管严不怕他娘子啦
花楼里不少地方传出了被茶水、酒水、口水呛到的咳嗽声。
被点名的那几个官员勉强笑了笑,索性大大方方从窗户里探头出来,对着某些也探头出来到处看的官员拱了拱手。
不就是来花楼吗男人来花楼这是事儿吗陛下又没有禁止官员
没被点名的官员们简直把幸灾乐祸刻在脸上。
某处室内,妓中名姬靠在官员怀里,攀着他脖子,双腕如藕,呵气如兰“恩卿是想到了甚么好事,笑得那般开怀”
恩卿,就是对嫖客的称呼。
官员向后一仰,靠着鸳鸯榻,笑眯眯地说“看到有人挡在我面前被淋了一身水,我没有淋湿,就高兴。”
名姬虽然没听得懂,但也识趣地捧上笑脸,迎合几句。
官员吸了口房中香气,感喟“可惜怜儿今天身体有恙,没法子伺候人你这调香手艺,真的不如怜儿。”
这名姬脸上表情连变都没变,嫣然一笑“怜儿也时常想着恩卿,听说恩卿点了爱月,在病床上也挣扎着起来,告知爱月恩卿的喜好,可惜爱月愚笨,没有怜儿姐姐手巧。”
官员摩挲着名姬腰肢,笑容暧昧“何必妄自菲薄,你怜儿姐姐可没你这把细腰”
底下,许烟杪谢绝了第三十二个靠过来的歌舞妓。
其中还有名姬捂着嘴笑“小相公是不是囊中羞涩,看你这么俊儿,妾不收银钱也愿意接待。”
一听这话,许烟杪躲得更快了。
那名姬的笑声更加脆响。
却没想到,俊美的小相公又跑了回来,从自己兜里掏了又掏,掏出来一袋银钱,往她手里塞“我知道,你是怜儿的好姐妹,这个给怜儿,让她拿去请大夫。”
说完又跑走了。
那名姬安静了一瞬,捏着那袋钱,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怔愣。
她听不到许烟杪的心声
好惨啊
怀了恩客的孩子居然会被硬生生用棍子打掉胎儿。
四个月了,直接一棍子打掉。丢了半条命。现在还血肉模糊,卧床不起。
楼上,那官员听说怜儿身体不适是这个原因,再听什么血肉模糊,面上顿时流露出厌恶之色。打定主意以后来还是不点怜儿了,听着膈应,倒是这爱月,十分知情识趣
正想入非非,许烟杪的心声又蹿了过来。
这些嫖客也真是不怕死,老鸨为了防止手中招财树怀孕,给她们平日里的茶水和食物里加了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