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了缩,知晓她是去见沈牧,即便他方才曾亲口答应,但有些微妙的感觉根本无法自控,比如,占有欲。
周妩再现身时,原本列站两侧的着甲兵士已不在,山门周围只余沈牧一人。
听到脚步动静,他很快转过身来,面容并不显地意外诧异。
周妩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方才的眼神告诉我,你有话同我说。”沈牧如实回。
周妩不想叫他产生两人结缔已消,心有默契的错觉,于是态度始终淡淡,开口也刻意疏远着,“不要自以为多么了解我。”
沈牧苦笑了下,“我只是了解我自己。”
周妩被他此刻的眼神盯着,竟真觉对方眼眸中隐匿深情,她移开视线,口吻平静道“我是有事想问你,但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你问。”
“当初在落凰寺,你刻意
接近我,可是受萧钦之命。”
沈牧知道依她的聪慧,早晚会想到这一层,他虽不觉意外,但是点头承认的过程,同样因愧意而艰难。
他骗了她。
同时,他又最不想骗她。
“是。”
周妩面露嘲色,又问“他助你在京城落稳脚跟,你则答应用接近我作为交换条件,你一开始找上我,想的从不是攀附周家的门楣,甚至连成为前太子的东宫文僚也是你打出的障眼法之一,从始至终,你押的宝都在萧钦身上,是吗”
沈牧心头被剜痛,他默了默,选择如实承认道“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在青淮山下,我没有临时改变主意,依旧坚定选择跟你走,我会是什么下场是遭受软禁,随时等待着被你献给所效忠的新王,邀功论赏,还是被你随意弃舍,无家可回,无檐以避,自生自灭甚至,萧钦喜怒无常,阴晴难定,他随意一声令下,你或许会轻易取了我的性命”
“我怎会对你动杀心”沈牧果断否认,解释时的眼神露显几分急切,“我是求权争位,但这并不能代表我是一个冷心凉血之人,我起初接近你的目的的确不纯,但有些事情根本无法控制,我不能自欺欺人地只将你视为任务目标,从与你相见的第一面起,你的笑颜便如刻印在我脑海里一般,如何挥之不去,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会庆幸自己长得一张与萧钦相似眉眼的脸,否则云泥之别,我又如何有资格能站在你身侧。”
周妩相信,也能听出沈牧此番开口的语气诚恳,但她却未觉多少感动。
在她心里,萧钦与沈牧本质是无差的,或许他们的确对她有情,甚至某一时刻还涌荡得异样浓烈,但男女之爱,在他们心中从来不居首要之位,她更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相比于她,萧钦更执着于复仇雪耻,沈牧则更贪恋权势,一心只想往高位爬。
失了她,他们或许会一时惋惜,但若真的给他们选择机会,让其在她和他们心中执念之物二者中做决,萧钦与沈牧,谁也不会对她作出坚定选择。
周妩活过两世,勉强识得些人心,看得清真相,论起谁能对她毫无保留地用心,除去家人,只有容与哥哥一个为她全心信任。
无论遇到何种情况,亦再多艰险,她确信容与哥哥一定会坚定不移地挡在她身前,她因有他而安心。
对峙半响,沈牧依旧牢牢看着周妩,他方才倾诉一通,此刻神色带着一定要等一个回答的执拗,不管是什么回应,好的坏的,都好过漠然无视,他卑微心想。
周妩垂下眸,终于愿意启齿“沈大人真假掺半的情谊,叫人不敢受。”
沈牧面上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像是早料到会得这样的答复,他哑声回“所以,我宁愿输给的是容与,也不愿真的看你入宫门,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周家已经举家远京,若家人安逸,自此不受朝廷波扰,我亦居野自在,这便是我渴求的幸福。”
“你会得到的。
”
“但愿如此。”
周妩又道“我想问的话已经问完了,想确认的事,也确定了,那便祝我们后会无期。”
这话说得有些狠心。
但二人一个在京,一个居野,彼此还是不见面才意味着太平。
沈牧却问“你放才说确认,你想确认什么我的心意,还是”
他暗沉下的眸子随即又闪过几分期翼,可周妩没有容许他希望重燃,当即斩钉截铁道,“想确认,你会不会对我下杀手。”
他怔住,眸光不再因惊喜而明亮。
但他还是再次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不会,永远不会。”
“我信你,但萧钦或许会。”
这是周妩今世第一次对沈牧重生信任,她说不出具体道理,只依心中感觉,并且直觉也在告知她,沈牧没有说谎。
闻言,沈牧像是有些受宠若惊,反应半响后,他才复又开口“圣上对待你与青嘉公主是一样的,他舍不得伤害你们任一一个的性命,甚至连青嘉公主刺杀未遂,他都能事后宽饶,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