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给溺死”
“我知道。”祁宴冷冷望向那具尸首。
他走到那具女尸旁,低下身子去翻看。
负责检查尸体的官吏道“人是昨夜死的,头被石头敲打过,后脑勺血肉模糊,凶手将人带至此处推了下去,还用石头把井口封住,实在是手段狠毒。”
祁宴正欲再检查一二,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起到一边。
卫蓁垂下头,清瘦的肩膀轻轻颤抖,待平复好心绪才抬起头开口“少将军,我想到一事,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景恪遇刺时,殿外一个侍卫都没有,便是之后也是许久才有人发现他倒在血泊中。按理说,是太子负责的宫宴”
卫蓁的话突然顿住。
祁宴的目光也是沉凝,随后道“你是想让我查一查,当夜值班的侍卫”
“是,从他们入手或许能查到些线索。”
祁宴神色紧绷,看一眼尸首,点了点头答应“我先送你回去。”
卫蓁原以为不过是景恪对她图谋不轨,可牵扯的似乎远比她想象复杂的多,像是谁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一路上,卫蓁都在思忖此事,行到了卫家的院子,一道清亮婉媚的声音唤住了卫蓁。
“阿姊。”
卫蓁转过头去,但见桃树下立着一道倩丽的女子身影。桃花纷纷然,落于她发间,衬得其人面若桃花。
来人是卫蓁继妹,卫家二小姐卫瑶。
“少将军也在”
祁宴淡淡颔首“卫二小姐。”
不同于卫蓁艳若桃李般的面容,卫瑶继承了其母温婉的五官,生得清丽而明媚,气质恰如春三月消融坚冰的春水,透着淡淡的暖意。
姐妹二人非一母所生,向来是关系冷淡,井水不犯河水。
“阿姊,你昨夜去哪了”
这样的话,令卫蓁的脚步一顿,转过首来。
卫瑶目色纯净,声音温柔,一副柔顺模样“阿兄与我说,当时你并不在宴席上,前后离去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卫蓁察觉到了来人用意不善,“昨夜我一直待在寝舍之中,期间少将军带兵前来搜查过,并无任何不妥,你这是何意”
卫瑶看向祁宴。祁宴默然,并未否认。
卫瑶浮起笑意“没什么。不过是昨夜席间阿姊不知踪迹,外头又兵荒马乱,我有些担心阿姊,既然阿姊这般说了,那肯定无大事的,我便不打扰阿姊了。”
少女面色无波,朝着卫蓁盈盈行礼,转身往院外走去。
卫蓁眸中倒映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浮上一丝怀疑,她这个继妹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丹清殿,太子寝宫。
“铮”茶盏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口宦官听到里头动静,挥挥手示意殿外宫人都散去。
殿内,阶下匍匐跪着一人,面色惨白,额间渗出大片汗珠“此事错皆在臣,臣也未曾想到,卫蓁竟敢刺伤景恪,臣本意、本意只是想令那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叫人撞破,卫蓁婚前不检于行,殿下便能以此为由退婚了,臣甚至只用了迷药,不敢真让她和景恪发生什么,没曾想”
太子冰寒的目光审视着他“卫蓁是孤未婚妻子,你这般做,又视孤是什么”
薄凉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箭,刺痛了卫璋耳膜。
卫璋闭了闭眼“殿下此前不是说过,愿与卫蓁退婚,迎臣之妹入东宫,如今殿下与卫蓁的婚事就在一月之后,再拖怕来不及了”
太子目光睥睨而下,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句“蠢货。”
景恒自高阶上走下“孤此前看在卫瑶的面子上,让你领了一份差事,掌管东宫的侍卫,你却滥用职权,算计到你另一个妹妹头上,这里是章华宫,不是东宫现在东窗事发,你弥补不了,便找孤来帮你收拾”
卫璋被斥责得不敢抬头,从他的视角,只看到太子那华袍一角从面前冰凉地划过。
“此事你告诉过几个人”太子问。
“就阿瑶一人。但她不知我谋划,只知晓卫蓁昨夜伤了景恪。”
“对了,”他想起来道,“给卫蓁指路的宫女也已经被我处置了,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太子冷笑“孤不知你是蠢笨还是聪明。你分明知晓景恪颇得君心,朝中局势微妙,若是他遇害,父王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孤,你却还是置孤于此险境。”
卫璋摇头“殿下臣当真未曾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您且看在阿瑶的面上,帮臣一回”
谈到卫瑶,太子面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他回到位上坐下,修长的指尖抵着额穴,良久道“犯了这样大错,你已是死罪孤会想办法将此事归结到那两个刺客身上,其他的事你最好是能烂进肚子里,永远别说出去,否则牵连的不止是你、是卫家、更是孤”
这样的一句话,无疑是解救卫璋于水火之中。
他连连称是,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发了一身冷汗,仿佛水中浸泡过一般
待到人走后,一侧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