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敌的。
而且混沌可纳万物,它是没有属性和善恶观的。
所以哪怕桑洛脾气古怪,看起来暴力失控,它愿意追随桑洛,也不奇怪。
“你和扶桑你俩可真会生。”富贵儿吐槽了句。
景春顿觉心里不是滋味,踹了它一脚,“那就当是我的错好了,为何要这么对她,既折磨她,难道还要她纯真善良没有憎怨吗”
富贵儿沉默了一会儿,它是抱过那孩子的,小小的,柔软的一团,常常怯生生躲在父亲身后,害怕不能讨母亲欢心而做很多努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富贵儿颓丧地倒在窗台上,两眼死了一般盯着窗户玻璃,无声吐了一口气,“我也觉得不公平,你刚刚说混沌陪着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景春没有吭声。
富贵儿说“我在想,那八十一阶天梯,她是怎么爬上去的。混沌是非常懒惰、傲慢的生物,脑子里没有善恶之分,只能被打服,不能被感化。她又是怎么收服它的。”
桑寻这夜里没有睡,他和心理医生通了个电话,医生仍旧温和地提醒他,最好当面谈一谈。
房间里昏沉沉的,他只开了一盏夜灯,景春送他的那朵茶花,早就枯萎了。
她说他的房间里没有摆放绿植,所以她的感知伸不到这里,他让孟姨搬了几盆过来摆在四周。
又摆了一盆仙人掌,放在床头。
这大概和装了满屋子的摄像头没有区别。
而她就是显示屏后面的那个人。
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不能接受的。
他谈不上是个注重隐私的人,偶尔上网也只是看些资讯和学习资料,手机连密码都没有设过,摊开了给谁看,都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但他不会给任何人看。
除了景春。
哪怕她现在很可能通过任何一个“监控”来注视自己,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自己还真的不太像一个人类。
他付了高昂的咨询费,医生温声地同他交谈着,问他到底在为什么苦恼。
他说“我交了个女朋友,我好像是一棵树,而她是春神。树遇见春天,总是要发芽的,但爱上春天、拥有它,就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发芽的欲望。”
说着,他又开始觉得难受,浑身的血液像是逆流了,血管里流动的好像不是血液,是绿色的汁液,和蓬勃的欲望。
每个神经末梢都像是植物的神经,痒痒的,快要刺破血管和肌肤,长出嫩青的芽了。
医生发出一声复杂的“嗯”,语调拖得很长很长,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似的。
桑寻的语气太认真了,他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
他只是想跟人诉说一下,说出来后,他感觉好多了。
医生委婉地问“您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从恋爱开始的话桑寻突然发现,好像根本没有几天,这短短的时间里,好像发生了好多的事。
“大概有半个月了。”
医生说“这是一种典型的妄想”
医生后来说了什么,桑寻都记不大清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房,掏出一本育儿书翻着。
至于家里为什么会有育儿书,他也不知道,书房两面墙的落地书架上摆满了书,书籍是他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好的,大概汤乔根本不关心他读什么书,让人各式各样都摆一些的缘故吧
育儿专家说,教养孩子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
孩子是需要关爱和呵护的。
但他从小到大,好像从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所以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大快乐,常常因为母亲不来看自己而感到难过。
景春说,他和她有个孩子。
那孩子还是自己生的。
比起他是一棵树,树会生孩子,好像更离谱一些。
桑寻掐了掐眉心,忍不住去想象他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景春告诉他,他们的孩子是桑洛。
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内心涌起的异样感觉让他信了几分,可那张年纪比自己还大一点的脸,他实在觉得难以联想。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真的快要不好了。
那并不是桑洛真实的样子,她的人身也是借来的,灵体虚弱到了极点,所以人身也变得很脆弱。
医生还在问着,问他还能分得清现实和幻觉吗
桑寻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区分现实和幻觉”
医生显然沉默了,这个病人真的很奇怪,他听起来精神和智商毫无问题,逻辑和思维表达能力也非常清晰,但又让人感觉病情真的很严重了。
医生说了很多,但桑寻还是分不出来。
比如她变成一根藤蔓缠绕在他腰上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藤条的末端,那触感是那么真实,就连腰上的感觉也很真实。
她的手指化成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