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老奶奶说了,不许带礼物,不然赶出去。
游烈接到信息时,还没适应的新车刚开进那座老社区里。跳出来的门牌号信息让他着实意外,连心情都跟着一轻。
原本收到地址时,游烈正在车厂。
上午那会他找的是个二代圈子里家里做汽车生意的,提车快,既叫即用。对方一边陪他选车,一边若有若无地打探着他口风,试图套点“估值百亿的heena科技创始人脑子抽风选破车为哪般”的内情。
然后就见游烈指骨抵着手机,郑重认真地看着某条信息,眼神却微微沉下去。
那人能混进游烈的朋友圈子,至少能力和情商极高会来事是占一条的,立刻就闭嘴了,全程再一句废话没多说过。
地址是个居民楼,游烈自然介意。
他以为这又是夏鸢蝶和黎昕共有的什么生活轨迹,无论是亲是友,都会让他有一种被这七年鸿沟隔阂在外的疏离。
可现在夏鸢蝶告诉他,他可以上去。
她这七年生活里的某扇门,愿意朝他打开、允许他进去了。
游烈顿时只遗憾这轿车旁边不能插俩翅膀,从老社区这狭窄难过还停满了车的通道里飞过去。
终于捱到下车,游烈给夏鸢蝶回了一条要上楼了的信息,就朝单元门走去。
刚拐进单元门内。
游烈身影一停。
那个叫黎昕的少年,此刻就站在一楼的楼道里。看见游烈进来,他面上划过去丝“果然如此”的情绪。
“我姐说,你只是她老板”少年揣兜装着冷漠,但声音带着种尚青涩的虚张声势。
游烈见惯了老奸巨猾的老油条们,乍一见这样个连自己真实情绪都藏不住的少年,只觉着稚嫩得好笑。
更好笑的是他自己,即便到此刻,依然对夏鸢蝶身边有着这样一个少年的存在这件事醋意难消。
还笑别人,幼不幼稚。
游烈心里一叹,淡然也漠然地踏上楼梯“她和我是什么关系,和你没关系。”
黎昕被他梗了下,有些气极“你知道我和她认识了多久、是什么关系吗”
游烈微皱了下眉。
他短暂地开始思考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夏鸢蝶面前是不是也这么幼稚无知,上来就把底牌掀掉。
想了下应该不是,游总顿时安心了许多。
“知道,”游烈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事无巨细。”
黎昕眼神慌乱了下,但还是绷住了“你调查她她最讨厌没有距离感的人,你也不怕她知道以后,再也不见你”
“”
游烈轻叹。
最后两级台阶,他踏上去,懒恹恹地站在过道里,朝少年掀起眼皮“她讨厌没有距离感的人,我讨厌冒犯我的人。但你知道,例外是什么”
“”
黎昕警惕,面前男人虽然倦懒得看着没有半点攻击性,但就是眼角眉梢头发丝都叫他骨子里本能地觉着威胁。
“例外是,在我跟你一般大的时候,”游烈插兜,勾唇,眼尾漠然锋锐地扬起,他冷睨着少年如漠视,“无论夏鸢蝶那时候每天冒犯我多少次,我都甘之如饴。”
“”
论一句话的信息量能有多大。
黎昕的脸色变得彻底。
这回离开也更像是斗败了的狗子灰头土脸地逃离。
人走后,游烈在原地停了几秒,他面无表情地转身,上楼去了。
游烈陪庚老爷子多少年的磋磨不是白来的,在家里坐了一个小时,就哄得臧奶奶眉开眼笑了一个小时。
到今天夏鸢蝶才发现,原来游烈在陪伴老人这方面竟然极有经验。
品茶种花喂鸟养鱼他竟然样样都能聊得娴熟。
堪称新时代全方位陪护人才。
如果当初没有分开,他陪她去到夏奶奶身边,应该也会
夏鸢蝶心思一晃,慌忙被自己截停。
她不能这样想。
这样对游烈也太不公平。
时间过得不知不觉,臧老太太收不住话匣子,已经讲了快半下午她和夏鸢蝶在国外那点经历趣事了。
直到某次扭头,臧美芝才发现窗外天色都有些将暗的意思。
“嗐哟,上了年纪就是容易唠叨,我拖着小烈说了这么久,你也不拦拦我”臧美芝嗔责地看向夏鸢蝶。
随即又转去游烈那儿,“小烈,是不是给你唠叨烦了呀”
“没有,我喜欢听。”
换了地方,游烈仍是那个沏茶的。
清透的茶汤倒入老太太茶碗里,他话并不多,但心诚意静,从没有叫臧美芝觉着刻意讨哄卖好的意思,但句句都能叫她舒服。
是那种做十分说三分的性子。
老太太在心里打了谱。
这可不行。
想着,臧美芝佯叹“老人的唠叨,你们年轻人哪有真喜欢的”
游烈提起茶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