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真面目了。”
“了不得,太了不得了,我待会可得和她合张照,这不得拿回去裱起来,复印件全家传阅啊”
“哈哈高腾这小子太坏了,这是故意带来气人的”
“能甩游烈,牛逼,几百万是图得什么拍他张床照拿去一张要挟游怀瑾一张要挟庚家,能拿到手的那都不止几百万后面加个零了吧”
“哈哈哈哈哈你是真不怕死啊。”
“”
杂声纷纷。
众人各异的眼神下,夏鸢蝶像站在片孤礁上。
她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
反正游烈不在,她心里确实也没什么情绪。
既做了,就得由人说去。
世人只想看个热闹,不想听你絮絮叨叨,剖开胸膛露出血淋淋的心来给他们说什么隐情。
这个道理她七年前就懂了。
“夏小姐,不是要敬酒吗”高腾早让侍应生开了一排香槟,“挨个敬呗,在场一人三杯,就算你赔礼了”
夏鸢蝶眼睫轻翘起来。
没什么情绪的一张美人面,灯下看着,眼波冷淡却格外勾人。
屋里有人对视笑起来。
夏鸢蝶随手拎起旁边的香槟瓶,“一人三杯,今后高先生见我就当不识,够了吗”
高腾咬牙“你以为我想认识你。”
夏鸢蝶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拿临近的空杯。
刚搭上指尖
“啪。”
香槟杯被一只手打到了地上去。
摔得干脆,碎得利落。
包厢里笑声与议论一停。众人面色惊疑又有点顾忌地看着屋中央,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夏鸢蝶身旁去的年轻人。
“哎哟,看我这眼神,”徐恪回头,“没伤着你吧,夏小姐”
夏鸢蝶有些不解其意,就只摇了摇头。
面前的人好像有点眼熟。
“既然杯子都砸了,那就说明今个儿不宜敬酒哈,就这么算了吧,”徐恪笑眯眯的,“不如我送夏小姐回”
“徐恪,”高腾怒声打断“你帮谁呢知不知道你哥当年就因为她,都成什么模样了”
徐恪转过身,往高腾面前走了两步,低头也低声“高腾,我就是知道,所以更不能让你这样做。”
高腾眼神一颤“烈哥不可能再对她有什么顾忌,你”
“不如您先看看手机,”徐恪支回身,抬手,慢悠悠一点高腾的胸前口袋,“响好几声了吧”
“”
高腾低头,从休闲外套的内口袋摸出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他眼皮抽了抽。
高腾下意识接起的,想再挂断已经晚了。
对面,那人低而冷淡的声线像浸透了西北霜地的夜色,透过话筒里微微震荡而出“高腾,你出息了。要不要我飞回北城,亲自去给你的朋友们敬一圈酒”
“”
夏鸢蝶搭在香槟瓶身上的指尖兀地一颤,抬眸朝高腾手里的手机看过去。
灯下美人如冷玉雕,没情绪没反应的,原本和一座天工雕像没区别,挑不出半点瑕疵。
直到此刻,她进房间后第一次情绪波动,以至于明显得有些扎眼了。
徐恪眼神微妙地瞥过她。
夏鸢蝶没察觉,她只是本能地循着话筒外那点细微逸出的声音。
可惜高腾回神,已经把手机抬回耳边了。
“烈哥,我只是想”
“到她听不到的地方。”那边冷冽截断。
高腾自然知道是哪个“她”。路过时他瞪了徐恪一眼,攥着手机僵硬地走出门去,直穿过走廊,进到了折角后的洗手间里。
他停住,重新把手机拿起,语气低落“我出来了,烈哥。”
电话对面。
轿车掠过空旷的基地,公路一望无尽。游烈侧撑起额,睫睑半阖,在西北霜寒的夜色里倦怠着声音“这周我连续三天,每天睡三小时,所以现在没情绪和你发火。把人给我送回去。”
“可是”
“一小时前我刚下飞机,十分钟后,抵达苍城智能制造基地,还是你要我现在返程,今晚连夜飞过去”
高腾终于憋不住了“烈哥她当年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你现在竟然还要护着她”
“不是我护她,是你在生事。”
“那我如果告诉你今晚我要没拉她过来,她就能在餐厅里跟那群男同事有说有笑勾肩搭背一晚上呢七年了,你没忘记她一天、可她半点都没记着你”
“”
电话那头陡然沉寂。
说完高腾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
可惜就算有heena科技最先端的卫星电话,也没法把脱口而出的话再捯回去。
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死寂。
手机里终于有了动静。
那人似乎靠仰起后颈,低低地笑了声,却苍白薄凉得不像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