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这回真的比窦娥还冤“我害他干什么啊”
许西柠振振有词“你阴暗地嫉妒他。”
谢仪气笑了,眸子里隐着暗金色的流光,舌尖顶了顶腮帮“我谢仪还犯不着嫉妒任何人。”
许西柠怒气冲冲地拽着展星野“我们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谢仪伸手拉住了许西柠的袖子,英俊利朗的眉眼轮廓变得柔软无奈,低声下气道“大小姐,别生气了,我不该骗你,算我鬼迷心窍了行不行我当时只是想离你近一点,逗你玩,真没想别的,你换衣服我从来不看,你洗澡我也没进去过,真要算起来被看光的是我,出丑的也是我,你行行好,别不理我了。”
许西柠站定了,回头,玻璃一样清透的眼里隐隐蕴着水汽。
“你觉得我是为了那种理由生气的吗”她说。
谢仪愣住了。
“小时候我捡了一只大耗子回家,被我妈叫保安打死了,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喜欢老鼠,只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永远属于我。直到那天晚上,我捡到一只狐狸。”
她没有喜欢过谢仪,可她却是真的喜欢好男人,好喜欢好喜欢。
她和林薇吵架,蜷缩在沙发上哭泣的夜晚,狐狸温热的身体挤进她怀里,像是短暂地填满了她内心的空洞。
她颤抖地抱住狐狸的身体,她说我会永远爱你,不会不要你,所以,你也保证,永远不要离开我。
事实比离别还要荒诞,因为相遇并不存在。
根本没有什么好男人。
自始至终,都是谢仪。
“好啊,我可以不生气,”她安静道,抬起纤长的睫毛,眼里的水汽像是要破碎。
“所以,可以请你把好男人还给我吗”
谢仪当然没有办法把好男人还给她。
有时候,许西柠回家以后还是会习惯性地看向沙发,仿佛会有一只红狐狸会从那里优雅地跳下来,摇着尾巴过来迎接她
晚上写稿的时候,她中途撑个懒腰,下意识地转过头,笑眯眯地嘬了两声,喊着好男人好男人来陪我呀。
声音在房间里空荡地回响。
许西柠有的时候也在想,真奇怪啊,明明她刚经济独立的时候没什么钱,租的是最小最小的出租房。
现在却突然变得这么大这么空。
小姜饼人敏锐地嗅到她低落的情绪,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跳着挥手“老婆老婆,看我”
小姜饼人快速膨胀。
它一膨胀,密度就变小了,像柔软的云朵一样飘在房间里“飞飞”
许西柠配合地鼓掌“噢哟,小同志多才多艺”
小姜饼人被她夸了,更快活了,放气落地,嘚吧嘚吧迈着短腿跑到插座旁边,将自己的手捅进插座。
许西柠吓了一跳,扑过去“诶这不能玩”
下一秒,通了电的小姜饼人插着腰,洋洋得意地发出耀眼的蓝光“酱酱”
许西柠松了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好厉害好厉害不痛吗”
“这样,不痛。”小姜饼人把自己拧成麻花,“这样,也不痛。”
小小的人带着蓝色的荧光,爬上她的膝盖,伸出小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表情一本正经“你难过,我会痛。”
许西柠在心里哎哟了声,眼眶一酸。
可恶,本来不想哭的,被它一说,竟然有点憋不住。
许西柠仰头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姜饼人也眼巴巴地仰头看着。
过了三分钟,它扭过小脑袋,忍不住问“在看什么”
许西柠噗的一声笑了。
错了,不是姜饼人。
分明是只笨蛋小狗。
周五晚上,许西柠收到了一条坏消息。
她初中时的班主任肖燕琼,不幸患病去世了。
初中班级群里的同学纷纷约着回一趟母校,连余圆圆这种社恐都报名了,许西柠便拉着展星野一起了。
槐江一中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的变化,老旧的教学楼,枯黄的爬山虎,不知是吃了什么长得人高马大的初中生们背着书包追逐打闹。
许西柠穿着雪白的夹袄,绒球雪地靴,金色的长发被围巾压住,鼓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衬得小脸雪白。
她站在展星野身边,踮脚冲余圆圆招手“这里这里”
余圆圆和展星野从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此时旧日同学相见,余圆圆重度社恐发作,结结巴巴道“好,好久不见。”
青年一身黑色的长款外衣,臂弯抱着一捧白色的雏菊,没什么感情道“很高兴见到你。”
整个初中虽说他们仨几乎形影不离,但他俩基本上只跟许西柠说话,如果非要跟对方说话,十句有九句都是在问“许西柠呢”。
到后来他们已经不用指名道姓,进化成一个字“她”
许西柠在旁边激动地搓手“呀我看到孟雪来了,我先去跟她聊会,你俩老朋友叙叙旧。”
余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