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阆苑曲(二) 原来他这么容易吃醋……(1 / 4)

卫芳衡在栏杆的另一边注目。

“其实我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不把戚长羽换掉。”她走了过来,和曲砚浓并排靠在栏杆上,“非得留着他不可吗”

曲砚浓垂手, 拨动阶下不断变幻的云气,“我有吗”

卫芳衡很肯定地说,“你有。”

“否则你为什么没有把他换掉”她问,“他惯于玩弄权术, 并不是真心做实事的人,不仅很贪心,而且贪得没有底线。他不是没有能力,但他会把能力用在错的地方,更换镇石的猫腻这么大, 沧海阁里一定有许多人同流合污,如果不加以严惩, 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我不明白,你明明比我更清楚这些, 为什么仍然放任呢”卫芳衡说,“他假借你的威名,窃取你的利益, 你难道不生气吗”

曲砚浓不知怎么的笑了起来。

“你真的好讨厌戚长羽啊。”她说, 翻身坐在栏杆上, 远眺云海翻涌,“我也没有放任吧我不是罚了他吗”

卫芳衡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那不能算是罚,你只是让他去弥补他造成的损失。”

曲砚浓说“我让他补上所有镇石,他所需要花费的钱财,将远远超过他从镇冥关里捞到的, 辛辛苦苦给我打了数十年工,最后还要倒贴钱。”

“他的时间和精力根本不值钱,为你做事是他的荣幸有的是人愿意给你打白工,你出去问问,如果把沧海阁阁主的位置公开拍卖,有多少人争着倒贴钱上位”卫芳衡越说越生气,“他干得不好,有的是人愿意干”

曲砚浓沉默了。

她不作声地回过头,默默地看着卫芳衡。

“干嘛”卫芳衡警惕地看她。

“你们仙修真是太狠毒了。”曲砚浓侧目,用眼神默默指控,“我们魔修可说不出这种话。”

卫芳衡被这人给气得。

“谁是魔修啊你现在难道就不是我们仙修吗”她说着说着,忽而收声,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曲砚浓,“你们魔修”

曲砚浓以前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从卫芳衡认识她起,她就一直是高高在上、飘然出尘的化神仙君,有时也会让人恍惚,想不出她做魔修时会是什么样的。

这还是卫芳衡第一次听到曲砚浓自称说我们魔修。

“你是不是”卫芳衡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的道心劫是不是有点好转了”

曲砚浓坐在玉石栏杆上,细微的流风将她鬓边的发丝吹动,发梢拂过卫芳衡的眉梢,很轻软,又有点飞扬跋扈的张狂。

她唇边一点微妙狡黠的弧度,“我是不是好转了你可以猜。”

有那么一瞬间,卫芳衡觉得身侧的人有点陌生,好像不是相伴上百年的那个总是意兴阑珊又有点恶趣味的化神仙君,而是一个张扬曼丽、神魄似火的少年魔女。

光是站在她的身侧,就好似能感受到她神魄中的光焰,灼烫耀眼得叫人心惊。

“你当初还在魔门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爱慕你、憧憬你吧”卫芳衡喃喃地说。

曲砚浓回过头来看卫芳衡。

“卫芳衡,你不要学他们拍马屁。”她轻轻地哼笑,“爱慕、不爱慕,憧憬、不憧憬,有什么要紧最肤浅的喜欢,人人都可以喜欢无数个人。”

卫芳衡忍不住问“那卫朝荣呢”

她问完又觉得这问题没头没脑,“你喜欢过很多人吗”

如果卫朝荣是刻骨铭心,那谁又是肤浅不计数的喜欢

曲砚浓歪着头看过去。

卫芳衡被她看得无端紧张,“怎么了”

曲砚浓说“他也问过这个问题。”

好奇怪,她突然离青春年少时的那个魔修少女更近了,朦胧地触碰到情窦初开的甜和酸,可记忆里那些曾让她困惑不解的事,也忽然迎刃而解,有了头绪。

卫朝荣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很多遍,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有时是适逢其会,有时却是冷不丁的一句。

“啊,”她恍然般轻轻感叹了一声,“有一次,我和他也是在差不多的地方,我坐在栏杆上,他就站在你站的位置,问我”

那是在牧山宗的旧址,她记得很清楚,她那时还是魔修,而卫朝荣已经回到仙域了,一仙一魔,人前是仇敌,人后却是最亲密的情人眷侣。

牧山宗的位置很偏僻,与魔域离得不算远,当时已废弃数十年了,几乎没什么人会踏足,给他们留出一片无人打搅的旷野。

“你喜欢过很多人吗”他冷不丁地问。

她诧异地回头看他,转过头时,发梢扫过他的侧颊,“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卫朝荣沉默不语。

他不做解释,只是静默了一会儿,眉梢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没什么。”他说。

她搞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明明他们吻也吻过,拥也拥过,口头上的喜欢说过了一百次一千次,可好像都有些逢场作戏,如果要说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