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又是好心情。
“不过话说回来,”阿狸蜷缩在被褥里,摇晃尾巴,“你居然会帮犬妖破坏阵眼,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善恶有报嘛,我又不是顽固的老古董。”
想起今夜,施黛眼睫簌簌一颤“对了。江公子他家的灭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你能透露一点儿吗”
苍生录里只提过一句,江白砚很小的时候,全家就被屠戮殆尽。
后来施敬承将他收留在施府,原主不依不挠询问江白砚的来历,她爹只含糊回答“故人之子”,没说出江白砚父母的身份。
分明在有意瞒着她。
江白砚的身世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施敬承都讳莫如深
“这个,”阿狸叹气,“说老实话,我也不清楚。”
它的记忆随着天道崩溃,已成了稀碎。江白砚父母是谁,他为什么会与灭世之灾有关,这些最重要的情报,阿狸一个也不记得。
既然施敬承和孟轲不愿说,或许
等日后施黛与江白砚的关系更近一些,能听他亲口说出来
打住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悚然一惊,白毛狐狸晃晃脑袋,把脏东西甩出去。
它一定是中了施黛的毒,思路居然被她带歪,想着去和江白砚打交道。
那人喜怒无常,现在没对施黛下手,不代表永远能规规矩矩地保持安分,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发病,就向她拔剑了。
江白砚可是个仅仅因为一句“好看”,就敢划破自己脸颊的疯子。
沉默半晌,阿狸试探性发问“关于江白砚,你怎么想他”
“江白砚”
施黛点头“大昭好队友。”
阿狸
“每次捉妖,总是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施黛靠在浴桶边缘,戳了戳一圈荡漾的水波“他还经常受伤。我作为他队友,都不太好意思了。”
比起被人保护,她更喜欢并肩作战的感觉。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经过它的反复观察,它发现江白砚那疯子,貌似很喜欢疼痛。
被妖鬼所伤,非但不会让他感到痛苦,还会滋生他的愉悦。
这不纯纯有病吗
“而且,之前遇上画皮妖,他在除妖时占了大功劳,却连利润都不要。”
施黛沉思“难道世上真有人能拒绝金钱的诱惑”
被金钱所诱惑,不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吗
当晚江白砚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了满院的鬼魅邪祟,居然以一句“举手之劳”轻易盖过,还拒绝了她的报酬。
不愧是原著认证的道德楷模。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白砚将钱财置之度外,并非出于什么君子之风。
纯粹因为,他不正常。
在这世上,恐怕唯有两件事能引起江白砚的兴趣,一是疼痛,二是杀戮。
一个嗜杀的疯子,怎么会沉溺于金银财宝堆砌的温柔乡。
神情恍惚间,又听施黛道“不过,他也有不好的地方。”
莫非开窍了
阿狸猛地抬头
“他对自己的评价很低,看上去对所有人都温温和和的,其实没对谁真正亲近看来确实有轻微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施黛的声音透过蒙蒙水雾传来,有些模糊“果然还是应该多夸夸他吧”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白砚他不仅对自身评价低,他还平等厌烦世上所有人,觉得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他能割破自己的脸,就能轻车熟路割断别人的脖子。
算了。
阿狸决定放弃思考。
施黛的认知虽然与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在两人相处时
反而是江白砚被她压制得更多。
它甚至隐隐开始期待,江白砚下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施黛还在琢磨着江白砚的身世,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沐浴后,整个人软绵绵躺进被子里。
将一切繁杂思绪抛在脑后,今晚雪雨交加,夜风轻柔,她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的早膳相当于其他人的午饭,打着哈欠来到膳厅,一眼就看见坐在桌边、朝着门外不断张望的施云声。
见到她,小孩总算收回张望的视线,轻哼一声“已经是午时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才醒呢。
“三国时期著名将领曹操有言,吾好梦中努力。”
施黛正色,抱起怀里的白色小狐狸“阿狸作证,是床先黏着我的。赖床几个时辰,是对它最好的尊重。”
阿狸
胡说八道的时候请不要让我当目击证狐,谢谢。
“昨天夜里,傀儡师的第四篇文稿出现了,被贴在东市。”
孟轲饶有兴致道“东市啊,长安城里最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