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床单,沉默了一会,又问“他累吗”
“肯定累啊。”胡姨说“我看见祁少爷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估计是没有休息好。”
听胡姨这样说,宋斯宁自己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又没出息的开始心疼祁方焱了,他声音低弱的说“都不要去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
“好。”
“还有,胡姨你做一些好吃的餐食给他送过去”
“好。”
宋斯宁眼睛拆纱布的日子是三天后。
尽管医生已经说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把盖在宋斯宁眼睛上那一层纱布拆掉,然后对眼睛进行一系列的复查,甚至比寻常的拆线上药都简单,可是宋家大大小小的保姆还是都来了。
祁方焱也来了。
这是自从宋斯宁出了手术室之后,三天里祁方焱第一次出现在医院里。
宋斯宁本来坐在床上,打算下床吃早饭,这时候他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声“祁少爷,您来了。”
宋斯宁刚刚踏下床的脚缓缓又缩了回去,将被子又重新盖到了身上,对胡姨说“胡姨,我不出去吃饭了,把早餐端到床上。”
胡姨愣了一下,啊了两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三天祁方焱没有来医院里,宋斯宁也耐着性子没有让人去喊他,但是忍得住手却忍不住心。
祁方焱不在身边的日子,宋斯宁总是频频的朝门外望,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睡不踏实,虽然宋斯宁表现的不明显,但是胡姨还是看出来了他在等祁方焱。
现在祁方焱好不容易来了,宋斯宁却连出门吃饭都不愿意了。
胡姨一向摸不透这两个小年轻在想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出去给宋斯宁端饭。
祁方焱前脚刚坐在餐桌上,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筷子还没有拿起来,胡姨就走过来将他面前的包子给端走了。
“”
祁方焱又拿起汤勺想挖一碗粥,胡姨将粥碗给端了起来。
“”
祁方焱抬手去拿夹虾饺,胡姨又给拿走了。
“”
零零散散的,祁方焱身前的早饭被端走了大半。
祁方焱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他眯起眼睛,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在桌子,没等他开口说话,胡姨就毕恭毕敬的对祁方焱说“祁少爷,今天少爷在房间里吃饭,这些我先端给少爷了,剩下的您慢用。”
“”
祁方焱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垂下眼将筷子拿起来继续吃饭。
祁方焱这边看不出什么,宋斯宁那边却是食不知味。
他手里拿着一个勺子,不停的搅合着粥,久久没有放入嘴里。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之前祁方焱对他不好的时候,他用尽一切手段,只想要将祁方焱强留在他的身边。
现在他能感觉到祁方焱对他越来越好了,但是宋斯宁却还是觉的不够。
自从他知道祁方焱那一日在手术室前守了他一夜之后,他好像对祁方焱的需求越来越大,在祁方焱身上想要索取的也越来越多。
这三天,祁方焱一次都没有来过
他就算是再累再忙,好歹打电话关心一句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他就不怕手术后出什么事情吗
这毕竟是一场大手术,他在手术室里躺了十二个小时啊
于是这三天里宋斯宁等啊等,把自己发烫的心都等的凉的透透的。
最关键的是,他生了气,祁方焱也不会哄他,甚至这根木头可能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生气了。
这就显得他这种单方面的赌气格外的幼稚且小心眼。
毫无意义,纯属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吃完早饭,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医疗推车进来了,客厅里的保姆也走了进来。
等到所有人都站定了位置后,祁方焱才吃完早饭姗姗来迟,他挑了一个房间里一个僻静的位置,倚靠在窗台边,隔着重重人影望着宋斯宁。
病房里的窗帘大开,这么多日以来阳光第一次直射进来,照进了房间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宋斯宁坐在床边,面对着医生,微扬起下巴。
医生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熟练的剪开了宋斯宁眼睛上的纱布。
随着医生的动作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胡姨凑近了两步仔细的看,周围的小保姆也都纷纷探着头,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虽然医生已经很确定的告诉了众人,宋斯宁的眼睛手术已经成功了,但是没有等到宋斯宁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切都还不算尘埃落定。
厚重的纱布一层层的解开,宋斯宁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拽着床边。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光了,以至于他都快忘记这个世界原本是什么模样。
直到眼上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