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纪晏手指刚要解开景沅的睡衣,被突然惊醒的景沅一把按住。
景沅通红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湿润,睫毛垂在眼底,看起来有几分抗拒。
纪晏解释“不脱衣服,怎么帮你涂酒精”
景沅挣扎着“我自己来。”
纪晏没阻止,轻轻松开他。
可已经烧糊涂的景沅哪里有力气,折腾半天才抬起手,就连棉签都接不住。
纪晏默默垂眸,没再顺着景沅。
再拖下去,景沅的体温估计会更高。
他取出酒精和棉签,将景沅的睡衣解开后,在腋窝、腹部、颈部等关键部位逐一擦拭。
景沅已经没力气挣扎,感受着一丝丝冰凉在身上蔓延,竟觉得很舒服。
他变得十分配合,主动拱起腰让纪晏擦拭。甚至直接上手,示意纪晏擦擦这里,擦擦那里。
纪晏被他逗笑,手指轻轻落在他的小腹。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涟漪。
常年病弱的景沅,腹部竟然会有肌肉。
这明显是受过力量训练。
纪晏将景沅翻个身,继续在他的后背涂抹。
景沅舒服地哼了一声“快点”
纪晏扬起眉“嗯”
景沅脑袋已经不怎么清楚“手艺这么差,小心不给你钱。”
纪晏眸光渐暗。
这是把他当按摩小弟了
左手覆在景沅瘦得可怜的腰肢上,他故意一掐,景沅当即哼哼一声。
“老板,如何”
景沅舒服地眯起眼“感觉不凉了,再涂一些。”
“行,老板。”
纪晏自顾一笑,顺从地重新取出几只棉签,开始新一轮的酒精降温。
就这样,反复两小时后,景沅体温下降的显著,安安稳稳睡着。
而这时,医生和陈天他们也买药回来。
他们几乎将附近翻了个遍,最后是跟几户热情的当地居民买来的。
给景沅敷上新的退热贴,纪晏静静守在床边,没打算休息。
陈天见他还伤着,提议“纪总,不然景少爷我来守吧。”
纪晏右手撑着头“他如果半夜发烧,需要全身涂酒精。”
陈天点头“您有需要叫我。”
果然,如纪晏所料,景沅半夜又开始烧起来。这一次,景沅反应更加强烈,疼得浑身发抖,纪晏打算直接送他去医院急诊。
但跟随他们的团队中有芬兰当地的有名医生,医院里能采用的办法,跟在这里差不多,只多了几样成分不一样的退烧药,但都需要皮试。万一景沅对新药过敏,会更严重。
无奈,纪晏继续喂给景沅一些中药成分的退烧药,又让医生给景沅吊了几瓶有葡萄糖的生理盐水,防止景沅脱水。
景沅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一双眼睛肿成核桃。他的后背很疼,躺在枕头上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最后靠在纪晏怀里才舒服一些。
纪晏搂着他,宽大的手掌帮他顺着后背。
过了很久,景沅才渐渐有了困意。
“纪晏”
他小猫似地喊了一句。
纪晏低头“我在。”
景沅说得断断续续“那些狗狗会不会”
最后几个字,他没力气再说。被纪晏安抚了很久,终于睡着。
纪晏凝视着他湿润的眼睫,将灯关上。
第二天,景沅中午才醒来。
昨晚的事,他隐隐约约记得,包括纪晏帮他涂抹酒精。
他偷偷低头,掀开睡裤。
很好,内裤完好无损地穿着。
现在的体温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他饿得厉害,简单洗漱后,将桌子上的午餐风卷残云般吃掉。
纪晏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换好一套干净的衣服,裹上羽绒服打算出去看看。
现在是下午一点,还有三个小时天又要黑了。他漫无目的地遛着弯,偶然听见旁边的一对华国情侣讨论今晚极光的事情。
景沅眼睛骤然亮起,迫不及待地给纪晏打电话,想让他快点回来,却在半山腰看见一位熟悉的人正在招揽旅客。
看到景沅,雪橇犬的主人挠挠头“哈喽。”
景沅颔首,发现那些哈士奇活蹦乱跳,肚子各个吃得鼓鼓囊囊,等待接客。
景沅语言不通,跟雪橇犬的主人无法交流,弯腰摸了摸狗子们,转身打算离开。
“ait a sed”
这句话,景沅听懂了。
雪橇犬的主人从车上取出一个白色布袋,略带歉意地送给景沅,说了一串景沅听不懂的话。
景沅虽然听不懂,但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道了句谢,抱着袋子若有所思。
里面是很多手工制作的工艺品,有他跟纪晏在刚上雪橇车时的合影,有漂亮的itta玻璃杯,还有几只哈士奇的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