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新仇加旧恨,他怎么可能不恨。
望着纪晏冷淡的背影,景沅心情很不是滋味。当然,他更怕纪晏发狂,一不小心折腾死自己。
为了保证安全,他决定暂时不在纪晏眼边晃悠。
到了晚上,景沅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等待吃饭。
在纪家,只要纪晏八点前下班,厨房都会准备丰盛的晚餐摆在欧式长桌前,等待他用餐。
景沅瞅着美食,眼巴巴望盯着楼梯。
看样子,纪晏晚上不打算下来吃饭了。
不久,陈天从楼上走下来“景少爷,您先吃,纪先生今天心情不好,不吃饭了。”
“喔,好。”虽然这很合景沅的心思,但他还是意思了一下“纪晏不吃饭,我会心疼的。要不要帮他送上去一点呢”
陈天蹙眉“我觉得可以。”
景沅“”
他只是意思一下
纪晏心情这么差,现在过去让他送死吗
没等他措辞退缩,陈天已经帮他挑好纪晏喜欢吃的饭菜,恭恭敬敬端起来“景少爷,请。”
景沅惊讶的大眼睛悄悄敛起,轮椅哒哒哒移动,有种被胁迫的感觉。
纪家一共有五层,配有电梯。
方便景沅的轮椅进入。
纪晏房间外,陈天将托盘交给他,并递给他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
景沅慢腾腾攥着,琉璃般的眼睛微微转动,忽然心生一计。
“叔叔,我肚子疼。”
陈天微笑着从口袋里取出药“您上午冰激凌吃多了,下次少吃点就不疼了。”
“我只吃了几口。”景沅小声辩驳。
虽然这几口对于他的身体已是极限。
陈天继续微笑“您先去给纪先生送吃的吧。”
景沅“喔。”接着,不情不愿地敲响门。
他祈祷,纪晏不要给他开门。
屋内,纪晏正靠在椅子前凝视着窗外。
两指间夹的香烟不知在何时已经燃灭。
他眼神空洞忧郁,再次陷入那无尽的死循环中。好像他上一世那般,苟延残喘,靠着那点执念勉强活着。
桌上的粉色绣球花开得正盛。
这是陈天早晨特意送过来的。
纪晏的卧室非常压抑,几乎都是黑色灰色,长期住在里面会降低人体的多巴胺。
敲门声已经响了很久。
纪晏垂着眼帘,低沉的嗓音没有温度“进来。”
门外的景沅悄悄探头,坐着轮椅进来。
一进屋,他便看见气派的黑色书桌上,放着两颗漂亮的粉色绣球花。
粉色娇嫩,纪晏这么赶时髦吗
“这花真好看。”景沅强忍着头皮,笑嘻嘻地抬手摸了一下绣球花。等他轻轻抬头时,对上的是纪晏那双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
纪晏背后,是一面巨大的暗黑风油画,配上那双令人悚然的眼睛,让他非常紧张。穿书这么久,他头一次感受到大反派的气场。
场面冷了很久。
纪晏终于开口“我没胃口。”
景沅犹豫一下,抬起眼睛打量着纪晏。按理讲,原主这么喜欢纪晏,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继续装一下,表达心疼
于是他将饭菜放在写字台上,从轮椅上站起来,拿起书桌上的绣球花笑着打量。
“你还是吃一点吧,不然身体扛不住。”
景沅觉得这绣球花很漂亮,挠了下发痒的手背,慢慢端详。
他难得这么喜欢花,瘦得可怜的手腕蹭了蹭额角,呼吸微微变快。
见景沅看花看入迷,纪晏眼底蒙上一层阴鸷。
他所有的痛苦,绝大部分来自面前的人。
他现在无法保持平静。
纪晏抬眸死死盯着景沅“请你现在出去。”
景沅一怔,赶紧怯怯地向后退一步“那你先吃东西,我”
不等他说完,纪晏皱眉“我说我不吃,需要我再次重申吗”
这声音,冷得彻骨。
啪一下,景沅磕到书桌,吃痛地蹙额。
他脸色陡然苍白,呼吸抑制不住地加快。
景沅虽然害怕纪晏,但也察觉到这不是正常的紧张,他的心率好像快要爆表一般,浑身痒得厉害,气管越来越狭窄,好像一条脱水的鱼。
“纪晏,救救”
咚一声。
景沅抓着桌角,像被抽干所有力气,瘦弱的身形逐渐倒在地上。
眼眶仿佛蒙上一层雾气,周围的声音突然间消失。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到纪晏走到自己面前。
半小时后,景明匆匆赶到纪家。
他正在开会,纪家的管家打来电话,告诉他景沅刚刚晕倒了。
跑进景沅卧室,坐在沙发上的纪晏平静地看他一眼。
景明立刻问“沅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