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的逃走,这是一个稚童都做不出的事情。儿已经十九,文武皆无所成,但也明白忠孝。如运在我黄家,你我父子二人就一同突围。如运不在,此地就是我黄氏断绝之所。”
黄叙的话让黄忠很是感动,但他还是大吼一声:
“你想让祖先们在阴间断了血食香火,成为孤魂野鬼吗?”
但黄叙仰着头,不屈道:
“儿只愿意与大人您赴黄泉。累累如丧家之犬,孤身逃命,该死而不死,遭人耻笑,身败名裂,那才是有辱祖先的事情。”
看着儿子青涩又坚定的脸庞,黄忠沉默了。
而经过这番耽搁,泰山军突骑已经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了,但是因为之前黄忠的勇悍极大的震撼了这些突骑们,于是他们只是围而不攻。
在包围圈中,黄忠因为腿伤的原因,依旧立在马上,而黄叙已经跳下马,手拿着巨盾挡在父亲的身边,凝重地看向四周。
但此时,黄忠的眼中似乎并无这些泰山军,他悲伤的对黄叙道:
“叙儿,能听到你说出这番道理,我就知道你是真的长大了,为父心里满是欣慰和高兴。但叙儿,作为儿子在父亲面前说出同赴黄泉,那对为人父母的是多么大的伤害。更不用说,你我父子死了是小,我黄氏血脉断嗣是大。”
此刻黄叙听得父亲的话,泪水止不住得流,他只能对父亲道:
“对不起,对不起,儿不孝。”
黄忠仰着头,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住眼眶里的泪水,然后认真说道:
“叙儿,陈公对为父并没有什么知遇之恩,我之所以为其尽忠,一是因为我辈武人的忠义所在,也是因为为父觉得陈公之仁德是可以勘定这乱世之人,我辅助他既能保家建功业,又可早日结束这乱世。但现在看,为父错了。”
此时黄忠似乎看见外围似乎来了一个有身份的泰山将,在听得这些部下们的汇报后,似乎在打量着黄忠。
而黄忠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对儿子道:
“今日这一战,我军之败全非战之罪,罪在陈公,罪在友军。陈公给我发了两年俸,我在这里为他搏命了两个时辰,再如何也算还了那几十石俸米了。如今势穷力竭,自然需要为家族考虑。”
“本来我是想自己一死就行,至少还有你留着。但谁知道你这么执拗,只知去死,那为父也只能与你一起活下去了。”
说完这话,黄忠淡淡下令:
“叙儿,把牌楯放下吧。”
然后他又对一边同样警惕的黄盖,歉然道:
“公覆,连累你做了不义人了。”
黄盖这会双手持刀斧,听后面的黄忠的话,只是耸耸肩,浑然不在意。
就其内心来说,他本就不看好袁绍,如今厮杀到现在,全无半点是为袁绍,而是与黄忠的同族情谊和袍泽之情。
所以对于黄忠的决定,他自无不可。
甚至他内心还舒了一口气,只有和对面的泰山军真的打过一次,才能体会到那种无力,只要有的选,他是一点不愿意作为泰山军的敌人的。
而和黄盖不同,年轻的黄叙当然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不由潸然泪下,他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父亲选择做了临阵投降的事情。
父亲这般骄傲的人,为了自己这个不孝儿子,做了他最蒙羞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泰山将似乎决定好了,其人在人群中高吼一声:
“圈内可是南阳黄忠?我家王上心慕将军的武艺,想问问将军……”
其人话没落,就听黄忠平淡回了一句:
“罪将黄忠愿降!”
说完就让黄盖扶自己下马。
此刻的黄忠,纵然小腿受伤,但依然努力站稳,他下马后,又高声重复了刚刚那句:
“罪将黄忠愿降!”
说完,黄忠就让身边的十几名子弟放下手中的兵刃,同时将他揣在怀里的军旗取出,平铺在手上,随后与众人一同跪地。
对面的泰山将似乎被黄忠的“直接”给弄懵了,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在几个武士的陪伴下靠了过来。
黄忠抬头注视着这名泰山将,看其样子打扮似一个儒将,心下稍微安定些。
虽然他在军中就听闻过泰山军从不屠杀俘虏,但向一个文质彬彬的军将投降,还是更安全一点。
将黄忠围住的是魏博军的军主谢弼。
本来他并没有参与追击,而是留在了战场负责剩下的工作,但突然听到部下们说遇到了一个悍勇的敌将,而且语气里外都是要杀了这人。
这才吸引了谢弼赶来。他和张冲有点像,是个比较爱惜人才的,战时死活当然不论,但要是战后能俘虏,那自然能为己方增添一方大将。
再且说了,他自感魏博军之前有一处大的短板,那就是军中乏斗将,毕竟此前魏博军也就是二类军头,自然抢不过那些主力军。
所以,当时谢弼就想将主意打到黄忠身上。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