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往来呼啸的时候,从他们的后方,一阵烟尘滚滚而来。
随后是络绎不绝的鼓号声,渐渐的,各色旗帜出现在了胡母丘等人的眼帘。
而很快,在他们营地外一里左右的平地上,袁军的步卒赶到了,并在这里展开了军力。
不仅如此,当这些袁军的步卒赶到后,从他们的后方又开出了大量的攻城器械。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装器械,但仅仅是那些云梯就足以对渤海军简陋的工事造成威胁。
此刻,胡母丘非常不理解,为何这些袁军可以畅通无阻的通过大谷口难道昭义军竟然敢违背他的命令溃逃了
胡母丘的心很乱。
但渤海军的吏士们则大声呼喝,指挥各部严阵以待。
对于这些自从军就沐浴在泰山军不败神话中的渤海军子弟们来说,战必胜不仅仅是一种信念,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纵然敌军人多势众,他们依旧有获胜的信心。
渤海军壁垒前的平地上,袁军各部一片混乱。
在战场稍微外面一侧,满宠的营头正全营席地而坐,正拿着水袋小口抿着。
而他们的营将满宠则站在一辆兵车上,时不时眺望着前面的渤海军营地,时不时又环视周围的友军。
满宠这个营头是隶属在邵武军下的,本来是被淳于导用以作为选锋进攻昭义军的。
但事情太戏剧了。
当他们这边刚布置好,对面的昭义军也开始擂响了战鼓,然后就有一使者从昭义军壁垒出来,希望他们往后退一退,好给昭义军出营留出空间。
满宠觉得这事很离谱,但奈何他的军主淳于导却巴不得如此。
淳于导调度着部队,向着后方缓缓撤退,而这一次后方的鞠义也无话可说。
直到为昭义军留出足够的战场空间后,对面营地内的鼓点声就更加密集了。
但就在满宠他们等待营内的泰山军出营的时候,却久等不见人影。
这个时候,满宠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他选了二十名锐士,让他们直接冲入营地,然后才得知那些泰山军竟然撤退了,而那些擂鼓的竟然就是一群被绑着的羊。
自觉被戏耍的满宠就准备组织部队追击,但还是被军主淳于导给驳回了。
对于淳于导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他占据泰山军留下的营地,向鞠义交差了。
但鞠义如何会放过淳于导接着就下一令,说在北面遇到泰山军的游奕,如今北府骑士已经北上,令邵武军立刻动身。
淳于导能如何他什么也能不了,只能带着邵武军继续北上。
只是在他的内心中,一种危险的想法已经萌生,它会长成什么的结果,连淳于导自己也不清楚。
此刻,满宠所部集结在靠近西面的一处,从他这里看,一马平川的河洛盆地就从他们眼前展开,那远方的京都也似乎隐隐约约向他们露出了轮廓。
满宠心想,只要打下眼前这座壁垒,他们就能抵达京都了。
他去过京都,那时候他还是在山阳郡里面任职,常要为太守的事情往京都跑。
那时候的京都繁华依然印刻在他的脑海里,虽然心羡,但他还是明白这里并不属于这里,他只是一个地方上的小吏,在这里甚至连住宿都住不上。
但谁想到几年来,天下风云变幻,原先煌煌天汉也似星辰一般坠落,取而代之的则是陈公袁绍崛起中原,还带着他们打到了京都。
就在刚刚,淳于导送来了军令,让满宠所部守在这里,看护住攻城器械。
淳于导是比较讲究的,既然刚刚满宠已经作为前军先登了,虽然没有战事,但他依然不会再一次让他们先登。
从这点,他淳于导比鞠义要讲究多了。
所以,此刻满宠则能好整以暇的看着战场,只是看着自己西方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点不安。
不安的理由太简单了,那就是对面的泰山军也不是死人,没道理他们都北上前进到这个位置了,他们还没反应。
而且这里距离京都所在已经不远了,如果是步卒行军可能需要两三日,但敌军可是有称名天下的突骑呀,以骑兵之速,半日可到。
所以越是往北走,越是没遇到动静,满宠就越不安。
他相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军中应该不少人都是这个想法。军主淳于导为何屡次拒绝鞠帅的命令,怕也是不想作为那个牺牲。
满宠有一种直觉,他感觉自己就是一颗棋子,正在这座棋盘上被人谋划。而鞠帅和对面的泰山军就像是两个棋手,正不断试探交锋。
可大人物们的试探其代价可能就是他们的性命。
这一刻,满宠有种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是为的什么为了拔寨为了做诱饵为了投石问路
不过满宠也不是听天由命的人,他知道后面不论是哪种结果,能跑都是最重要的。
所以自北上以来,我就让部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