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朴素的辨证法总在揭示这样一个道理
“任何命运的恩赐都已经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
当袁绍旬月而下汝南地的时候,在他大业开始腾飞的时候。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人物却在不知不觉中撬动着袁绍座下的马扎。
他就是本该死的,但却跳淮水而活的邓当。
他既然没有死,那他的故事自然还在继续。只是可惜,邓当到底是一个小人物,肩负不了承担历史叙述的主体。
于是,镜头转到了所谓的大人物,所谓的时代热点下。
共和三年,三月初六日。济南,东平陵。
城内的酒肆内,不断有游侠一类的人物正喝着酒,吹嘘着今日在西市口的见闻。
他们都在说着一件事,那就是济南相曹操在西市口将历城东乡的土豪地头给挨个砍了人头。
而在此时,酒肆内正有一游侠,是这样说话的
“曹相杀得好啊。那些东乡的劣豪,我看早就该死了。我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东乡那边被这些人逼得卖儿卖女。蛾贼那帮人没杀得了他们,反倒是那些土豪却破了他们家。可恨。”
当这名游侠还要再说的时候,边上的一名伙伴已经用手拉着了他的下摆,让他看周边。
果然,许是他说了蛾贼这个词后,酒肆内其他一些也是游侠打扮的就把眼睛撇了过来。
这游侠当即就知道自己是犯了忌讳了,忙换了个话题
“哎,这曹相哪都好,一来咱们这先是捣淫祠,又是惩劣豪,哪一样干的不是大快人心。就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开始要禁酒了。”
说完游侠喝完这杯中物,然后带着友人匆匆走了。
这游侠带着友人在附近绕了几个圈,然后突然跳进了一处土坑里屏息不出声。
果然,从上面街道上就匆匆走过几个人影,正是刚刚在酒肆里的。
看着远去的几个人都是斜挎长刀,那游侠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边上的友人再忍不住道
“元直,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管一管你这好言惹事的弊习跟你东来的这一路,我是真命大,才能陪你到这济南。”
那叫元直的,姓徐名福,是颍川长社人。
本来是长社一带的游侠儿,在当地也是体面人物。但三年前,泰山军在颍阳之战后北上打下了长社。
徐福的一些伴当觉得泰山军能成事,在泰山军入城后就投军了。本来他们还拉着徐福一起的,但徐福讨厌自己的小兄弟们对泰山军过于推崇,感觉到了自己往日的威严被冒犯,在批了一通泰山军什么也不是后,就走了。
之后汉军果然反攻,泰山军仓皇撤离长社。而自己的那些小弟兄们大部分不愿意离开家乡,就逃回了长社。
但汉军入城后,并没有安堵四民,而是开始清查贼占时期通敌之人。就这样,徐福的那些个乡党就这样被人出卖,全部被汉军斩首了。
这下子徐福坐不住了,他要为自己的乡党们报仇。
于是,在经过半年的准备,他带着仅剩下的人手袭杀了出卖乡党的叛徒,灭其一门。
在犯下这么大的案子后,徐福自然只能逃离长社。他不想投靠泰山军,因为他觉得自己乡党们的死,泰山军是有巨大责任的。
于是,徐福就和石韬两人浪迹湖海,一边给商队做护卫挣点食,一边去寻找机会。
在之后,他们在一次陪护商旅的过程中,从这些商人口中听得了济南相曹操的事迹。
他们都说这个人唯才是举,只要有才就是鸡鸣狗盗之徒都会得到重用,于是他们就想来济南碰碰运气。
听得石韬的抱怨,徐福嘿嘿一笑,向着那些错过去的游侠众吐了口水,乜道
“乃公怕他们乃公手中剑,便是来十人都不够我杀的。我是担心他们血溅了我的草鞋。”
石韬已经习惯了徐福的游侠性子。
他和徐福其实是完全两种性格的人。他稳而徐福急。他好文谋而徐福斗狠。但他两却又都是一类人,那就是义气当先。
即便知道为乡党们复仇会让自己二人陷入绝境,两人还是义无反顾。
现在,石韬就在思考着,他对徐福道
“看来是你说了那蛾贼两个字恶了这些人。”
徐福满脸无所谓,他不理解道
“我骂了蛾贼,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至于抄刀子来和我搏命吗之前就听说青州人性子烈,一言不合就拔刀,我看此言不虚。”
石韬撇了眼徐福
“原直,你要好好读书,再不济也要多思多想。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是济南啊。那些泰山寇来自哪里的就是来自济南。你说泰山军多少人,济南人多少人呢这哪家不是和泰山贼沾亲带故的你骂蛾贼,不当着别人脸骂吗”
徐福这才恍然,嘿嘿一笑
“对对对,乃公是得多读书了。没看咱把名字都改了吗,就是要洗心革面,弃武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