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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综听出了荀绲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事是他荀绲履郡的第一件事,他想济南豪强能鼎力支持。至于府库空虚的事情,他就不追究了。高综哪有不允的,他又不在乎出兵伐谁,反正又不是自己上战场,他在乎的是荀绲默认了济南豪强对贪墨钱财的占有。
所以事情很顺利就推进下去了。有一件事张弘没说错,就是济南、齐国、泰山等地豪强在二十年前都受外兵大扰,乡野坞壁都或多或少被勒索、青苗被践踏。是以,这次泰山盗眼见着又有新的魁,又想再次出山,那他们自然要扼杀在萌芽中。
随后由高综作为中人,以军曹长王亢和贼曹长国雍为将,募高、国、刘三大族兵、并各县土豪十六家土兵,又募闾左游侠、城中武弁,以土鼓县金、张、严等族为向导,就在城中聚兵,准备勘压西出土鼓县的泰山贼。
所谓大兵一出,千头万絮,自然不是那么快就能发兵的。而这个消息自然就被济南国寺里的徒隶、隶妾们知道了。他们趁外出采买的间隙,将消息送给了石崮山在东平陵的朋友,闾左游侠娄忠。
娄忠是东平陵外的农家子,不事生产,又为人湖海,乐善好施,常济人左右。但实际上他也是个穷馊,四日倒有六顿饥。平日与人佣耕换来的粟,除了自己吃就是散给了附近的流民。他这种穷豪的性子,自然惹得兄嫂不快,将其撵出家门,自谋生路了。
后来,娄忠给自己找的生路就是给石崮山的好汉送信。这个活,钱多事少还离家近,所以娄忠一做就爱上了这差事,成了石崮山有名的哨探。
这日他在市内照常扮做贩薪柴的樵夫,一个眼熟的官署徒隶借着买柴,悄声说了一句话,让其送到石崮山的钻山虎。
这消息让娄忠一惊,装做若无其事就要收摊出城。
但就在出城时,他被一伙巡兵拦住了。
没错,又是他娄忠,只是此刻他不再是一名樵夫,而是一名拿着长矛的徒附军。
就在刚刚,他被巡城的看到,要其出符节,见他是个无地的闾左游侠,就将他扭送到了城外的这片兵驿。
这里,不时有像他一样的闾左浪荡儿被押入兵驿。娄忠的薪柴已经被充公,他自己在报了姓名后,就领了个符节竹片来到了一片幕区。
此刻,帐幕内的军吏正调笑着这帮新来的徒隶兵,还时不时棍棒交加,徒隶兵们惨叫连连。
这是军中下马威,给新兵一个训诫,好叫他们知道这军中,你到底该听谁的。
娄忠这边刚进来,就有一军吏呵斥
“跪下。”
谁知那娄忠也是个耿介的,脖子一梗,就道
“我乃奉春君之后,不得辱我。”
那军吏一惊,下意识就收手了,他转首就问其兄
“兄,这奉春君是咱们济南哪位贵人”
其兄也是不知,但见娄忠说得煞有介事,也不敢怠慢。他将其弟拉到一边,就对娄忠拜道
“仆东平陵高瑾,携弟高瑜,给君赔礼。我弟莽撞人,多有得罪了。敢问奉春君是哪位贵人”
没错,这幕帐内的军吏就是城门吏高瑾、高瑜两兄弟。之前他们抓管承不成,失了进步之阶,就想到这军中搏个出路。闻国相大点兵,忙带着其弟就来应募。只是不知,为何那上进的薛州竟没和这两兄弟一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得高瑾问,这娄忠下巴一扬,傲道
“先祖姓娄讳敬,当年高祖定长安,有其功。”
本还躬着的高瑾听到这话,腰也不弯了,他冲着其弟高瑜,手一张。
高瑜纳闷,这是干啥。
“把棍给我。”
高瑜不明就里,下意识就将短棍递了过去。
随后高瑾绰起棍就对着娄忠,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抽,边骂
“好个狗奴,还敢消遣你乃公。你个四百年前的死剩种,也敢拿到乃公面前做势拿调”
这娄忠真硬,就是被笞,也还硬挺着背。
高瑾气急,边抽边骂
“给乃公跪下。”
谁知,那娄忠回了一句
“脚痛,跪不下。”
高瑾气笑了,连说了三声好,突然拔出刀架在了娄忠脖子上,骂道
“你是脚痛哈一会我让你脖子痛”
说完,一刀就斫了下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