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公孙玖和王伯二人丢弃赵季山寮众慌命逃入大砦。
二人一入砦就命留守的盗贼紧闭砦门,随后一同入了大厅。
这会胡床上的吴观正焦急地等待,突然见到公孙玖和王伯二人进来,一愣
“赵季人呢不是败了吧”
公孙玖找了个马扎一摊,随意回道
“赵四死了,被自家山寮众踩死的。然后我杀光了山寮众为赵四报了仇”
一听这话,知道内情的王伯撇了撇嘴,别过头去。
而胡床上的吴观却听愣了
“你把自己山寮众杀光了败成这样,你还杀自家人你不是发昏了头吧。”
被吴观痛骂,公孙玖直皱眉,真该死的老物,但还是纠正吴太公
“不是败,是暂时撤回寨子而已我为啥杀那些山寮众哼我宁愿没有这拨兵,也不愿意有一伙不听调的兵,尤其是现在坚守大寨,彼辈三心二意,不如杀光干净。”
一直不做声的王伯,这下子才好像第一次认识公孙玖一样,上下打量着看着他,心道这小玖事干得糙,话却说得漂亮
但这下吴观反倒平静了,他只看了眼下座的公孙玖,叹道
“小玖,我一直以为你是真不想做这个魁,但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深,非要除掉赵季那帮人,才敢做这个位置
但真的有必要如此吗你对赵季如此狠辣,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你忘了,你杀兄仇人可就在山下啊”
谁知公孙玖一听这句话,整个人暴起,他一踢马扎,恨道
“闭嘴吧,老物别整天给我念那个死剩种我公孙玖哪点不如那个志大才疏的公孙七,从小你就只在乎他,谁在乎过我谁在乎,我公孙玖也有雄心壮志”
听到公孙玖这番话,吴观泪目
“你,你,怎么会如此悖逆”
他还要再说,看见公孙玖桀骜的神色,叹了口气,最后悠悠问道
“你为了做魁,杀了赵季,但现在敌兵压砦,危如累卵,我怕你这魁也做不久啊”
吴观到底还视公孙玖为子侄,最后还是说了一个关心话。
公孙玖撅着嘴,不说话,一时僵在那了,反倒是王伯这时候打圆场了
“吴太公,看你说的。小玖可没杀那赵季,那赵季是真的被自家子弟踩死的。另外这石将军,也不足为虑。
小玖早有计策,其实在你找大伙议事前,小玖就让我喊山外的弟与妹夫入山助阵。这会,没准都快到了。等他们一到,我们内外夹击,那石将军不死都难”
吴观听这话,奇了
“你弟那个王匡还有你妹夫你哪里的妹夫”
王伯惭然,忸怩得答道
“这妹夫是同县的胡毋班,我那小妹与他做个续弦。”
吴观一惊,打眼正瞧着王伯,他自己就是奉高人,如何不知道这胡毋班是何等人
胡毋家族本就是郡中豪族,世传公羊春秋,习此经者,奉行复仇,所以其郡有谚
“胡毋家族,有仇必报”
而这代胡毋家族最拔萃者就是胡毋班,其人显名很早,少时就与一班兖豫名士共称为党人“八厨”,可以抒财解困,周人左右
而且胡毋班最神异者,竟然能沟通阴阳,与泰山府君相见,一郡悚然。
现在这王伯的妹妹做了胡毋班的续弦,真是好运道
看着憨厚的王伯,又看了一眼桀骜的公孙玖,吴观感慨
“看来这公孙家到底是要给这奉高王家做雀巢啊”
此话一出,堂下二人色变,尤其是公孙玖看着王伯的眼神,逐渐狠戾起来。
王伯一看不好,立马笑道
“可不敢说,可不敢说。当年我力蹙势穷,亡命不知归处,是公孙家收留我,才苟延残喘活了下来。现在公孙家有难,小玖又长成,我王伯自然执鞭随镫,效劳左右。”
此话一说,公孙玖神色才缓和下来。
吴观听了,叹了口气,感慨
“是啊,咱们家小玖是真的长大了”
而在这时,前寨一阵鼓噪,几个盗贼冲进大厅就报
“前营的弟兄开了砦,放外面的弟兄进来了。”
此言一出,公孙玖大惊,再顾不得吴观话的意思,立马带扈士冲向前砦。
当公孙玖赶到大砦时,冲进来的溃兵正放火烧着一切,他们要发泄被抛弃的怨恨。
公孙玖绰起弓,就对领头的几个乱兵劲射,箭无虚发,然后他踩到一木箱上,大喝
“都给我别动,谁动,谁就死”
众溃兵被公孙玖箭术所慑,都不敢动,场面一时僵持着。
恰这时候王伯带着宾客赶到,他们一来就对那些山寮众溃军拳打脚踢。
本已在崩溃边缘的山寮众残兵这会再也不堪忍受,他们终于爆发,也不用刀兵,三两个一起就抱着一个撕咬。
整个前营都乱成一片
都想要俺们死,俺们先弄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