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饭都堵不住嘴。
梁铮冷不丁地甩出一句“我在外头包了个人。”
桌上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陈子轻默默给梁津川夹鸡胗,跟他说悄悄话“这个辣辣的,好吃。”
梁津川叫他别吃辣的,吃了就该疼了。
陈子轻“我吃一点没事。”
“随你。”梁津川说,“你疼了,别叫我给你涂绿药膏,涂了还要吹。”
陈子轻想到那个画面,脸上一红,老老实实地吃起了不辣的菜。其实他真不需要考虑这个,菊花灵可
是仙品。
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都放下碗筷,视线齐刷刷地投向饭桌上的主角。
梁铮他大哥严肃道“老三,你包的人是干啥的”
“舞厅上班的。”梁铮痞子样的喝了口酒。
堂屋的气氛很差。
这会儿梁老板的形象一落千丈,他成了个有钱学坏了,学人包养舞女,不正经,不会有大出息的流氓。
媒婆待不下去,尴尬离场。
大妈发头昏,大伯把她扶进了房里,大儿媳跟一儿媳紧跟其后,再是老大跟老一。
桌上就剩下陈子轻,梁津川,梁铮三人。
陈子轻看一眼事不关己的梁铮,忍不住说“你怎么瞎扯呢,你爹妈要被你气死。”
梁铮点根烟,糙了句“好意思提这茬,当初不是你给我出的招”
陈子轻内疚地缩了缩脑袋“那你说你在外头包了个人这话,可不是我教你的。”
梁铮吸烟“我这叫一条道上走到黑,回不了头了。”
陈子轻对他夸大了的说辞感到无语“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真够狠心的。”梁铮斜睨坐在他对面的叔嫂,“你们几号走”
陈子轻警惕地说“干嘛,你别想和我们一起回首城,你当电灯泡多碍眼啊。”
梁铮一口老血哽在了嗓子眼。
晚上的时候,几个人来陈子轻家里串门,他们带着板凳来的,就在他院里和打听首城。
大家唠磕着,感慨他在大城市过好了,也感概他跟小叔子不在的这些个日子,村里吃了几场白席。
陈子轻随口问死了哪几个,怎么死的
“有你三爷爷的孙子,他打柜子没留神,让一个钉子扎了脚,家里叫他把钉子拔出来,桶里泡着。”
陈子轻脱口而出“这不能泡的吧,有细菌,得打针。”
小屋里的梁津川眉骨微动,他合上书向椅背上一靠,微眯着眼,一圈圈地转笔。
院里的说话声持续不断。
“打针不需要的吧,咱让钉子扎了都泡尿。”
“要是泡尿能泡好,那我三爷爷的孙子是怎么回事”
“他是人背才没的。”
陈子轻无力吐槽,这没了一点都不奇怪,破伤风哪是尿能给泡好的。
“还有呢,别的死了的。”他问着。
“还有就是屋后那打光棍的老赵,前不久他赶集捡了不知道多少钱,没过天把去田边挖田沟,脚一滑栽了个跟头,没爬起来。”
陈子轻唏嘘了两声就往后听。
这半年多时间村里一共死了四个人,都是因为小事把命丢了的。
陈子轻没多想。
串门的几人带着凳子各回各家没一会,梁云出现在院门口。
陈子轻借着圆盘样的月亮打量她,学习催人老啊,梁云上个高三
备个考,不但老了,还丑了。
准确来说不是丑,就是眼神呆滞没有光彩,青春气息死光光了。
陈子轻问梁云清明放几天假,得到答案就由着她去小屋找梁津川。
梁云去了小屋也没多少话,生疏了。
酝酿了半天,梁云才主动打破寂静“哥,你们下次回来还是明年清明吗”
梁津川一手支着头,一手捏着书页翻过来“看情况。”
“你们过年怎么不回来”梁云说,“要是你们回来了,也能热闹点。”
梁津川不置可否“村里不都是人。”
梁云暗自查看的视线投在他身上,发现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戾气不像以前那么重。
“哥,你”梁云本想问他幸不幸福,话到嘴边却不问了,“首大的课是不是很难”
梁津川淡声“会的不难。”
“哦。”梁云有点开心,跟嫂子好上的一堂哥有问必答了,他一定会越来越像个同龄人,正常人,她藏起情绪,思虑着说,“我是去不了首大的了。”
梁津川一目十行地扫过一页内容“那就去你能去的学校。”
“嫂子有读书吗”梁云问,“光是你一个人学习不行的吧,你们一起学习,你拉着他,带着他”
梁津川偏头,目光冷沉。
梁云忍着惧意“共同话题是很重要的。”
梁津川不以为意“是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