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任平生离开皇宫,走在繁华的洒金街上。
回想刚才在宫里发生的一切。
渐渐回过味来。
不出意外的话。
昭武帝应该已经和妖族达成约定。
一定期限内,妖族不得入侵大周。
如此一来,他便能腾出手来,好好的清理门户。
颇有点儿攘外必先那啥的意思。
细细想来,又有很大的不同。
别的不说。
就说石州府的那些个官吏。
哪一个不是跟当地的豪强勾结,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只是征集粮饷,分到石州府,压力并不算大。
结果他们吃里扒外,一来一回,竟是逼得那些穷苦百姓,在城外排着队的卖儿鬻女。
实在可恶!
“那些狗娘养的地方官吏,确实该好好的整治整治。”
任平生这么想着。
忽然听到路边闲谈的路人,发出惊诧的声音。
“什么镇北王要谋反”
“”
冷不防听到这话。
任平生脚步一滞,顺着声音望去。
就看到两个大腹便便的商贾并肩站在一起,往酒楼的方向走。
“镇北王要谋反……呵,我这个当儿子的没听说,你们倒是先知道了。”
任平生心中腹诽一句,没放在心上,收回目光,继续往回走。
刚迈出一步,就听那商贾又道:
“我何必骗你从云州到幽州,延绵几十里路,全是北境的铁骑,少说也得有个几万人。
一个个都是身披战甲,气势汹汹,就是奔着打仗去的。
他们也不避人,走的就是官道,看到的不止我一个,你随便找一个刚从北境回来的,问问便知!”
别说。
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任平生表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心里泛起嘀咕,喃喃自语:“老东西该不会真不顾他儿子的死活,这个节骨眼上造反吧”
思索几秒后。
他来到那人的跟前,语气温和地道:“你怎么知道,那些铁骑前往幽州,就是要造反”
那名商贾随口道:“幽州与宁州相隔不过百里,只一天的时间,北境的大军就可挥师南下,如若不是要造反,为何将大军调动到幽州”
任平生道:“大军变动驻地,乃是常事,再者,镇北王若是真有心谋反,绝不会可能让人察觉……”
没说几句。
那商贾就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你是何人怎么就能笃定镇北王造反不会让人察觉难不成他造反之前还要写信告知你”
话音落下。
同行之人拽了拽他的胳膊,朝他疯狂地使眼色:“咳咳……”
那名商贾一脸疑惑:“你眼睛怎么了”
“……”
同行之人有些无语,只能面向任平生,恭敬地行礼:“拜见世子殿下。”
顿了顿,又道:“此人得了失心疯,满口的胡言乱语,我不认识他……”
“世子殿下”
商贾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任平生的眼神充满了惊诧与惶恐,膝盖也有些发软。
“小,小的……”
“谋反一事,非同小可,若是谣言,朝廷追查下来,你可是重罪。”
任平生看着那名商贾,不冷不淡地道。
商贾闻言,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小,小的知道错了,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说着,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编排藩王,乃是重罪。
这位世子殿下要是将他送到京兆府衙门。
他只怕是没命再走出来。
一念至此。
他脸色更加苍白,身子不断发颤。
通过这个商贾的表现。
任平生几乎已经断定,他刚才描述的那些都是事实。
确实有一支北境大军,南下驻扎幽州。
造反应该没这个可能。
以那个老家伙的行事风格。
若是真要造反,绝不可能放这些商贾活着回到京师。
也不可能只调动这么些铁骑。
既然不是造反,为何如此
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难不成与皇帝要整顿吏治有关”
这么想着,就见跪在自己跟前的商贾,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涕泗横流。
“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任平生并没有太过为难他,随口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一个小小的商贾,都知道北境铁骑调动的事。
皇帝不可能不清楚。
老家伙如果真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