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帮她找人,顺便四两拨千斤地替她挡掉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但对这一包厢的食肉动物来说,这个时间才是夜晚的刚刚开始,酒都没喝几杯,叫什么代驾
问了一圈无所获。
也许是叶嘉宁的穿着在一片精雕细琢的装扮中朴素得很突兀,身上的书卷气又过于干净,以致格格不入。
随着女人带她越走越深入,闹哄哄的环境慢慢降下些分贝,若有似无的打量从四周飘来。
包厢里侧比外面稍显安静,型真皮沙发上松散地坐着些人,衣着都是昂贵质地。
“恒少。”
前一刻还在王婆卖瓜的女人肉眼可见地收敛,语气多了几分恭顺,她没注意,叶嘉宁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蹙眉撇了下头。
“这位代驾妹妹来找人,我刚过来问了一圈,没找到人,是不是你们这边叫的”
穿灰色衬衣的男人众星拱月般坐在中央,人群环簇,他夹烟的手指搭在身旁女人纤细裸露的肩头,一手提拎酒杯,嘴角挂着散漫又心不在焉的笑。
听到这话抬眼,触及叶嘉宁不过半秒,手已将怀里依偎的女人推开,脸上的笑容瞧着都仿佛真切了些。
“我的人。”
紫裙女人意外地回头看向叶嘉宁。
王跃恒语气堪称温柔“下课了”
四周的注意随之集中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素颜女孩身上,听他语气立时有人起哄。
“恒少这是又换了个学生妹可以啊。”
“还用你说,能让这逼下手的哪个不可以。”
“诶,我说恒少可以,你说谁可以呢”
“”
王跃恒叼着烟笑骂“滚蛋,给我闭上你们的狗嘴,少在这败坏我的名声。”
“现在知道装贞洁了一来就把人家琪琪推开,也不怕伤琪琪的心。来,琪琪,过来这,他不疼你哥哥我疼你。”
被推开的琪琪其实长得很漂亮,否则也不能在这种场合有资格坐在王跃恒身旁,但她除了美貌之外,还有更值得被称赞的识时务,好似丝毫没觉得不快或被人轻视,笑吟吟端着自己的杯子去了叫她的男人身旁。
“原来是恒少的人,白费我问那么多遍了。那我把人给你带到了。”
紫裙女人心想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多嘴劝人家远离这种狼窝,人家哪是小绵羊,人家是美羊羊。
她笑着轻轻将叶嘉宁往前推了一下,朝王跃恒的方向。
这是下意识的、促成的动作,然而叶嘉宁并没有像她预想的走过去。
她站在原地,瘦得让人觉得单薄,穿最简单的毛衣牛仔裤,马尾用一只黑色发圈束在脑后,清透脸庞映着流金灯光,双眼清明如一面鉴人的镜子。
她对那些暧昧的、赤裸的、意有所指的谑弄视而不见,相较于王跃恒话语里的亲昵,她的语气更像是公事公办。
“是你叫的代驾”
“代驾”有纳闷的目光逡巡着她。
王跃恒身旁坐着一个四肢如竹竿般细长的男人,一手捏扑克,一手捞桌上的酒,闻言刷地一下扭头,神色凝重“你二叔下来了”
王跃恒一脚踹过去“会不会说话。咒谁呢。”
竹竿浑不在意地拍拍灰“那你他妈叫代驾。你不向来速度一百八十迈。”
“你懂个屁,老子遵纪守法,喝了酒当然要叫代驾。”
竹竿瞟一眼叶嘉宁,从手里抽了两张二丢出去“你要不想开车打个电话,来接你的人能排到玉兰街外头,发哪门子的癫叫个代驾过来。”
叶嘉宁能察觉出那眼神里的不善,他根本没有掩饰。
“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发女人的癫”
插科打诨的哄笑声里,王跃恒并不反驳,似笑非笑地抽了口烟,青色烟雾从唇间向外溢出,他下巴朝叶嘉宁点了一点,脸偏向一侧,不知是问谁“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女孩。怎么样”
也是在这时,叶嘉宁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身上。
说不清跟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围观有何不同,她顺着王跃恒的视线转头。
那里有张独立摆置的单人沙发,上面坐着一个男人,款式简洁的黑色线衣跟长裤,两条腿敞开着,右手腕搭在沙发扶手,腕骨清瘦,冷白指节朝下提着杯口,琥珀色酒液在浮雕玻璃间浮动迤逦的光点。
包厢里冲天的酒气烟雾缭绕过去,他半张脸朦胧而不真切,只一道瘦削锋利的下颌线,在昏昧的光影里格外清晰。
他姿势懒怠地往后靠着,即便叶嘉宁站着而他坐着,那道由下及上撩起的视线,依然显得高贵不可攀。
盯了叶嘉宁几秒,观察,或者应该称为审视。
结果似乎不够令他满意,目光冷恹滑开。
“不怎么样。”
四个字引得其他人发笑,那些蔑笑里搀着轻飘飘的一丝怜悯。
王跃恒无所谓地笑“得,这问题就不该问你,什么女人到你眼里都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