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步子,面朝她,伸指点在她腮上,轻声“怎么不说白鹿野,不说叶穿林,或者你的好友夜杀,只说是我呢”
她被他的灼灼目光,烧得神志迷离,向后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江雪禾俯到她脸颊旁,发丝轻擦过她的唇,眼中含一丝笑,慢吞吞地逗她
“你因为胜负欲,就说我是你未婚夫。难道若是他人再逼一逼你,你就会说我是你的夫君,我会与你生小孩吗”
他吓到了缇婴。
缇婴结巴得更厉害“生、生、生小孩”
她、她和师兄吗
她和师兄吗
她茫茫然,如踩在一团棉花中,脱口而出“对不起。”
江雪禾拂在她腮上的手僵硬。
他低头看她,仍安抚她“对不起什么我又没有生气。”
缇婴心头凌乱。
她有些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又因为他描述的过于陌生的场景而惶然连连。
缇婴躲开他眼神,深吸一口气。
她对江雪禾说“你不是我心上人,不是我未婚夫。你只是我师兄。”
江雪禾按在她脸庞的手指,彻底僵住,凉了下去。
他在黑暗中看着她。
她抿着唇,眼眸幽黑纯净,香腮胜雪。
她不知道她有多残忍、过分。
她不知道在这一息时间,他心如冰雪,一丝丝断裂,再一寸寸被冰冻封住。
半夜前听她与人炫耀“师兄是我未婚夫”时有多窃喜,此时听她承认“师兄不是我未婚夫”,就有多惊惶迷惘。
街衢火烛稀疏明灭,江雪禾一点点收回了按在她颊畔的手,转身走了。
缇婴失魂落魄。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他,小声“师兄”
他却没有再开口了。
缇婴不知道江雪禾算不算生气了。
待她回到客栈,她才想到其实师兄没有要和她成亲的意思,他只是与她开玩笑,如平时一样。她那句否认,却是伤了他的心。
缇婴被安排与南鸢住一间房,江雪禾始终平静没说话,任由白鹿野安排。
缇婴到房舍门口,忍不住扭头看江雪禾。
江雪禾察觉她期待的目光,他却撇过脸。
缇婴嗫嚅“师兄,你不监督我今日修行了吗”
江雪禾看她,说“你长大了,不能总让我监督。”
缇婴落落地“哦”一声。
次日下雨。
几人无法出门,继续在客栈休憩。
缇婴一夜没有睡好,次日起床后,她抱着褥子坐在床上发呆,满心郁郁。
一会儿,南鸢进屋来“江师兄说天冷,给你买了身新衣裳,让你起来试。”
缇婴眼睛骤然明亮,望向南鸢“师兄在门外吗”
南鸢“江师兄在打坐修行呢,是白公子让我告诉你的。白公子喊你下楼吃饭。”
缇婴的那团欣喜,又落了回去。
她却仍有些不甘。
她想了想,洗漱后,穿上那身江雪禾托人送来的衣物,将自己打扮得鲜艳靓丽,乖乖去站在江雪禾与白鹿野的房门外,说要给送早膳。
白鹿野在楼下与南鸢用餐,不在屋中,屋中只有一人在。
她如黄鹂鸟报菜名一样,嘀嘀咕咕念了半天,甚至念错了好几个字,屋中却没人回应。
缇婴厚着脸皮“师兄,那我进来,把饭给你放下,好不好”
她端着盘子,声音甜美,动作暴力,一脚踹开木门。
进屋后,缇婴放下餐盘,就迫不及待去看江雪禾
江雪禾盘腿坐于榻上,一身道袍堆叠,闭目入定。当真是在修行。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屋中光线轻暗,少年师兄如雪下青松,寂静、冽冽,巍然傲骨。
他亦有他的骄傲。
他不是永远的没脾气。
缇婴怔怔然,在他身畔坐下。
她轻唤“师兄。”
江雪禾在入定,大约不知她到来。可他平时那么警惕,她进来了,他真的不知道吗
也许是,真的被她伤了心吧。
缇婴默默坐了半天,终是难过,拖拖拉拉地离开了。
一整日时间,她找各种理由进这个屋子。
江雪禾总是在修行,不睁眼。
到了黄昏时,缇婴在自己房中趴着发呆,收到白鹿野的通风报信,说江雪禾醒了。
缇婴忙从床上跳起,飞奔出门。
缇婴太着急,扑到门上,那门正打开,她撞入一人怀里。
鼻尖撞到雪香时,她便知道自己撞到了谁。
而江雪禾抬手揽住她肩,低头看她鼻梁,看有没有撞坏她。
缇婴仰脸,见他仍关心她,心中不禁微甜。
她糯糯地掐嗓子“师兄。”
江雪禾将她拖拽到角落里,不要挡过道。
在缇婴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