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怔忡。
好似分外痛苦,脸的绯与苍白交错,视线低垂,缇婴顺着目光看去,才骇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师兄的臂腕袍袖处,一片绯红艳丽。
那当然是血。
受伤了
她只是吃点好吃的,怎么就受伤了
缇婴迷糊不解,却因为看到大片血红,不敢再凑去贴的唇。她失措间,一片粉蓝色布条倏地入水。
下一刻,缇婴被施了术法,被用落水的布条捆绑住了手脚。
再下一刻,江雪禾提着她出了水,呼吸乱,却压抑着,一手撑在木桶边缘,微俯身,战栗间,缇婴都担心一个不妥,带着她一起摔回木桶中。
但江雪禾毕竟可靠。
抱起被捆得动弹不得、全身湿漉的小姑娘,不讲什么规矩了,远离那片让心悸的热水,横抱起她回床榻。
再再一刻,缇婴被情的师兄丢在床榻,鼻尖都要被木板撞痛。多亏她看脸色不对,十分机灵地往床榻里一滚。
后,缇婴低头,看到捆绑自的布条,登时脸黑讨厌。
绑她的,不就是她在床发现的属于她的发带吗
用她的发带绑她
缇婴“你、你放开我”
江雪禾不理会她。
不及换衣,不及清理二人身的水,缇婴在旁哇哇跳,并仍偷看被咬得通红的唇。江雪禾只是坐下,快速入定,进入自的识海,去检查黥人咒。
生怕黥人咒在自虚弱的此时,彻底压制住自,在自体内猖狂吞噬。
不能失控。
绝不能。
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缇婴见江雪禾一句不说就入定,苍白的脸,在入定后,更显颓然。
鬼气裹挟,空气湿冷,缇婴隐隐听到鬼怪的桀桀嚎叫,并看到江雪禾身反复出现的血痕。
她才知道后怕。
可她、她也没做什么啊
缇婴如此心虚,怕自害了江雪禾,她惴惴不安,在床如虫般挪动,一点点挪向师兄。
挨到身边,脸颊贴在委垂的湿漉袍袖,缇婴才觉得安全一些。
虽然湿衣湿发让她不舒服,她却仍乖乖地依偎在江雪禾袍袖下,没再乱。
缇婴偷偷看袍袖的血红,见那里颜色没有继续深,她才安慰自,也许师兄已经控制住了。
好奇怪。
她就是玩一玩,怎么就啦
不解的缇婴躺在床,渐渐的,她觉到鬼气在减弱,师兄身清冽的雪香开始拂入她鼻尖。
她贪婪地嗅一下。
她好喜欢施法时间散出的种清香,她还偷看的唇。
心虚是有的,心跳加快也是有的,心慌还是有的。
但依然渴望。
缇婴在直直地看唇角时,看着看着,她竟有些困了,眼皮耷拉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缇婴在半睡半醒间识模糊地跌了一下,清醒一刻,她觉到有道目光在看着她。
缇婴“”
大于心乱的心虚与后怕,到底难逃。
缇婴硬着头皮抬起头“师兄,你没事啦”
江雪禾俯眼望她。
她假装关心“你手臂有伤呀”
江雪禾笑一下。
笑得她心惊肉跳,禁不住面红耳赤,不好思对目光。
少师兄气息已经平复,凌乱的鬼气被收回去。状态仍不算好,脸仍是雪白的,但缇婴看一眼被咬出血的唇,便睫毛乱颤个不停。
眼睛幽静漆黑,与往日的清静澹泊不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垂下的眼波如春水,仍让缇婴看一眼,便口舌皆燥。
看到她脸红了。
洞察她的坏心思。
江雪禾微俯身,轻声“怎么了”
缇婴目光闪烁。
江雪禾声音柔哑,情绪却莫测“还是神魂痛,要师兄渡你灵力”
缇婴触幽魅清泠的乌黑眼睛。
她害怕了。
她慌道“不、不,没有痛。”
江雪禾撩目,仍是柔声细语“那怎么刚才就痛呢”
般温柔,看着与往日恙,缇婴却觉得,一定是生气了。
她支支吾吾,有些害怕生气的江雪禾。
她半晌,咬牙撒娇“师兄,我不舒服,你解开绳索,抱一抱我嘛。”
她像纸老虎一,想发火,却不敢,便声音甜软“你怎么老是捆我嘛”
江雪禾俯得更近“我为何总是捆你,你不知道”
缇婴仰脸。
她小声“我错了,你抱一抱我。”
江雪禾柔声“小婴,你次过分了,我是要罚一罚你的。”
缇婴一哆嗦,赶紧“大人不和小孩儿计较”
江雪禾不语。
缇婴尝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