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罗伽摇摇这折扇,叹道“道士你之前还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还对你很是欣赏。结果如今都没看见我杀无辜之人,就全凭臆想,匆匆给我定了罪名,真让我失望啊”
说完,他也不躲,就直直被破碗盖住。
等乞丐道士打开这破碗时,里面哪有什么人,只看到一只“吱吱吱”叫的仓鼠。
“可恶,让这小子给跑了”乞丐道士恼火道。
看着因为楼罗伽的话而陷入沉郁的清洮,他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林苏喝徐覃是在吏部尚书府上度过的。
不错,这位吏部尚书,便是方文石的父亲,李夫子曾经的弟子方元明。林苏他们当时在大牢里吃到的丰盛伙食就是方元明嘱咐的,只可惜,被举报后,林苏被看得严了,狱卒不敢再听方元明的话,这特殊待遇就没了。
也正是他,将当时出狱的徐覃接走的。
当初林苏离开潭县时,方文石还偷偷塞给了他一张拜帖,别扭地说有事可以去找他爹,而且林苏也隐隐能看出李夫子有与方元明修好之意,所以他原本是打算拜访完上官全后隔天就去拜访方元明的,谁知还没等他来得及去方元明府上,就被抓进了大牢。
“说来惭愧,我与徐小友约好要救林师弟你,没想到最后我什么力都没有出”方元明愧道。因为此事涉及先帝死因与皇家私事,方元明不好直接出面,只能先由徐覃在众举子中掀起波澜后,再由他向皇帝进言,谁知最后却被范御史抢了先。不过,那篇文章能被传播得如此远,亦有方元明的推波助澜。
“林师弟你这次能脱离囹圄,还是多亏了徐小友”方元明大力赞扬徐覃,把徐覃的功劳说了个遍,说得徐覃耳朵都红了。
听方元明说完,林苏却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徐小友虽然外貌有瑕,但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啊”他称赞了一会儿,转而又想起了王英光,不由冷哼一声。
“徐小友放心,那王英光无才无德,德不配位,迟早会露出马脚。”
“更何况,这样将徐小友你的身影从此事中隐去,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话到一半,他却突然住口不说,只看向林苏,叹道,“只可惜,林师弟你却因此失去了进入朝堂的机会”
方元明不免露出惋惜之色。
林苏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拱手道“师兄不必介怀道安原本就无意于仕途,如此,倒也合了我的心意”
林苏洒脱一笑“游山玩水,从此做个闲散人,脱离案牍,不也不错”
方元明却像是看出了林苏的言不由衷一样,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林苏无奈,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个,也许皇帝和别人认为夺了他的做官资格是个很重的惩罚,但对他而言,其实不痛不痒。反倒是,他默默看了徐覃一眼,反倒是徐覃的遭遇让他难以释怀
他们在方元明府上用了晚膳,天色已晚,便宿在了客房。
深夜,徐覃准备睡了,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打开一看,却是林苏。
只见林苏抱着酒坛,蹲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脸红彤彤的,鼻子也被冻得红彤彤的,浑身冒着酒气,好像喝醉了。
突然,林苏嘴巴一撇,“呜哇”一声
“徐覃,你好惨啊”
他眼泪汪汪地扑到徐覃身上,酒坛咕噜咕噜地滚到地上。
“呜,你这么能那么惨”
“哇,我好心痛啊”
徐覃胸前的衣襟都被林苏的眼泪鼻涕打湿了,他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呜徐覃啊”林苏开始拼命摇徐覃,徐覃生无可恋地被摇。
“呜哇”
方府的下人深夜被惊醒,环顾四周,心下茫然是谁在那里鬼哭狼嚎
第二天,林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徐覃的房间。他捂着自己昏昏胀胀的头,有些茫然,他怎么会在这里等酒后零零碎碎的记忆终于浮现在了林苏脑海里,林苏顿时涨红了脸。
他想起来他昨晚抱着徐覃哭了一晚上的事了
啊林苏敲了敲自己的头,用被子捂住脸,羞耻地缩成一只蚕宝宝。
这时,屋门被打开了,徐覃走了进来。
林苏立即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他从床上坐起来,捂着头,脸上满是茫然“徐覃,我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
“哎呀,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徐覃看着林苏拙劣的演技,半晌,才说道“昨日你喝了酒,跑到我这里来睡了”
“原来如此”林苏恍然大悟,仿若不经意般问道,“我应该没有干什么有失礼仪的事吧”
徐覃盯着他,林苏被盯得只能讪讪地笑。
半晌,徐覃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林苏讪笑,不自觉地摸自己的后脑勺“哈哈哈,没有就好”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去向方元明告辞,路上,林苏听到两个下人在闲聊。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