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 小姐才胆战心惊地回头看,见徐覃两人已经彻底消失在这条路上,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那家伙是谁绝对不是她的王郎
一定是侍从找错人了一定是
她的王郎, 明明是那么温柔俊秀的人
小姐连忙叫流萤去打听消息,可流萤告诉她的事实却让她难以置信。
那个家伙,居然真的是王郎
怎么会这样她的王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姐的心碎了一地, 再也拼不起来。
回去之后,小姐连续做了半个月的噩梦,梦中, 总有一只如恶魔般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她, 如附骨之疽。
等缓过来后,小姐再也不抗拒父母给她找的亲事了, 甚至比她爹娘还要积极主动。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回到现在, 鹿鸣宴上。
林苏终于摆脱了这群热情的举子。
当然, 主要是因为这次乡试第一名和第二名来了, 大家都转而去围他俩了,林苏得以歇口气。
咦,徐覃呢
林苏转了一圈,将每个阴暗角落都翻遍了, 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徐覃的身影。
怎么回事人呢
这时,他看到徐覃跟着一个侍从走了进来,林苏才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徐覃丢了呢。
徐覃依然是默然的样子,还是侍从道歉道,原来是他不小心将酒洒在了徐覃身上, 于是便带他去更衣,只是徐覃不想换一件衣服,所以他只得将原来的衣服擦拭后烘干,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侍从告罪后,就忙不迭离开了,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他一样,步伐匆匆。
林苏便和徐覃找了个清静地方等待着宴席开始。
又过了段时间,才有一群身穿官服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此次的主考官,翰林学士上官全,而另一人,方脸浓眉,头戴黑色官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经侍从传唱才知,此人竟是曲海省的巡抚这不免让众人惊讶,以前巡抚可很少会来参加新晋举子们的鹿鸣宴的。
源江府的学正与源江知府随侍两侧。
众举子纷纷站起身来,聚到前面,向众官拱手问礼。
巡
抚威严地环视了一眼众举子,突然“哈哈”抚须笑道“真没想到,这次新晋举子中,竟出现了如此多的年轻后生,看来我曲海省果然是人才济济,未来兴旺可期啊”又转头对学正说道“周学正,多亏你教导有方了。”
周学正闻言一喜,连忙笑着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是多亏巡抚大人治政清明。”
巡抚挥手,让众举子落座,自己也坐到了主位。巡抚等人北向坐,面南,众举子则南向坐,面北。
林苏带着徐覃找了个靠后的席位。徐覃突然察觉到一抹恶毒的目光在注视着他,回视过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原本挑衅地看着徐覃,待对上徐覃的视线,表情却僵住了,连忙转头,心中却越发不忿。而徐覃则低下头去,刘海遮住了神情。
很快就有人来端上酒菜。
巡抚先拿起酒盏,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唱完一首鹿鸣,巡抚又笑道“各位皆为我曲海省举子,今日同聚一堂,他日相见却不知何时了,本官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了。”
众举子连忙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拿起酒杯,与巡抚共饮。
喝完酒,各举人又落座。巡抚方问道“不知此次乡试解元与众亚元何在啊”
又有九个人站起身来,林苏也连忙跟着站起来。
这些人中有一个白发老者,大部分人皆三四十岁,只有三个人显得特别年轻,一人便是此次的解元文才哲,约莫二十六七岁,头戴金色菊花,意气扬扬。另一个是个戴着一朵三色菊花的尖脸书生,林苏之前被围着他的举子们科普过,这人是乡试第十名,王英光,也是二十多岁,看起来志得意满。当然,其中年纪最小的就是林苏了。而第二名是一个黑脸汉子,名叫叶勇捷,三十多岁,看着不像是文人,倒像是一个武夫。
巡抚将前三名叫上前,依次看过,抚须笑道“不错不错,都是年轻俊彦。”
“还不快快拜过你们的座师上官学士。”
听到巡抚的话,三人连忙朝上官全的方向一拜,上官全神色淡淡,目光只微微在
林苏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而王英光见自己没有被叫上前,不免有些愤愤不平,恨恨地瞪了叶勇捷和林苏一眼。
巡抚让他们回座,叫上乐人,鼓瑟吹笙。
酒宴气氛渐入佳境。
这时巡抚兴致一来,想要考校考校在座的举子们,就让他们对今日的鹿鸣宴,写一篇文章出来。
纸墨笔砚端上,众举子纷纷下笔,他们知道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铆足了劲要在巡抚、上官学士等人面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