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给他灌下去。
大不了她伺候他一辈子。
怎么也不能让他毁了自己儿子的前程
反正那药也是他自己“求”回来的。
听着这对夫妻狗咬狗地叫骂不休,萧燕飞的唇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信步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出了堂屋。
下午的阳光灿烂明亮,上头茂盛的梧桐树冠伸展着枝叶遮蔽住烈日,庭院里静悄悄的。
萧燕飞迎着夏日的暖风,闲庭自若地往前走着,只听后方堂屋隐隐约约地传来殷焕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你这毒妇,我早该休了你的”
萧燕飞没有驻足,也没有回头,只随手把一缕吹乱的鬓发捋到了耳后。
她心知肚明,佘氏会对殷焕做些什么。
挪用那五十万两海贸银子的事兴许与佘氏与关,可是殷焕给老爷子下毒,佘氏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她装聋作哑,不阻拦殷焕,也不告诉二老,十有她还暗自期待过。
要是老爷子和老太太性命不保,那么佘氏,会是这件凶案的既得利益者。
佘氏并不无辜。
“姑娘,这边走。”粗使婆子走在前面给萧燕飞领路,带着她向右拐了个弯。
萧燕飞突地驻足,望着前方游廊的梁柱上一只以金漆勾勒而成的鸾鸟,目光凝固在那展翅欲飞的鸾鸟上。
殷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江南,殷焕夫妇只在当年刚刚过继时来过京城一趟认亲,萧鸾飞也只在小时候去过江南殷家一次。
她怎么知道殷焕挪用海贸银子的细节
甚至
萧鸾飞是不是连殷焕会对殷家二老下杀手都知道
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萧燕飞心头时,她眼睫一颤,下意识地以手指卷了卷垂在胸前的大红丝绦。
上方一阵嘹亮的鹰啼声唤醒了萧燕飞,她直觉地循声望向天空中翱翔的白鹰,雄鹰展翅滑翔,落在了一座八角凉亭的亭顶。
亭子里,一身大红直裰的顾非池就坐在一张石桌后,乌黑的眼眸透过那半边面具遥遥地望着自己,薄唇勾出一道清浅的弧度。
璀璨的阳光洒在亭子旁的池塘上,水面泛起丝丝金光,倒映在青年的瞳孔中,让他的目光平添一丝暖意。
萧燕飞一下子就把萧鸾飞抛诸脑后,步履轻盈地朝他走了过去。
一看到顾非池,她就忍俊不禁地露出一对梨涡,笑眯眯地说道“顾非池,下回再帮我扎个鹰纸鸢吧。”
那个蝴蝶纸鸢还是他帮她扎的,他扎纸鸢的手艺可比她要高明多了,她花了几个时辰才削好竹条,他一接手,半个多时辰就把蝴蝶纸鸢给扎好了。
也只有纸鸢上的那个蝴蝶图案是萧燕飞自己画的。
他扎得纸鸢飞得可真高啊
萧燕飞愉快地笑,那对梨涡似是盛了蜜般,笑得要多甜有多甜。
顾非池面具后的眼尾挑起个小小的弧度,笑着颔首道“好,等我从幽州回来就给你扎。”
他一手支起脸,微仰着头,凝视着站在亭子口的萧燕飞,墨玉般的狐狸眼如澄净的湖面般倒映着少女的影子。
幽州萧燕飞一愣,抿了下樱唇,突然就意识到顾非池今天是特意来辞行的。
“什么时候启程”她在顾非池的身边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接过了他给她斟的一杯花茶。
“今晚。”顾非池道。
他也没卖关子,把刚才皇帝接到幽州的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又宣他进宫的事大致说了。
顾非池不会替承恩公柳汌隐瞒什么,也不觉得这幽州这军报是什么不能告人的机密,直接把柳汌如今被白巾军困于尚古城的事全都说了。
最后,顾非池淡淡道“皇上让我带三千天府军驰援尚古城,助承恩公剿匪。”
天府军是卫国公府的亲军,每一个都身经百战,是从西北战场的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自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都行啊”萧燕飞听得是瞠目结舌,一万神枢营将士加上幽州卫竟然打不过三千乌合之众的流匪,承恩公这是白白给流匪送人头吗
“的确,”顾非池低低一笑,唇角一挑,有意放慢了语速,“这都行。”
他虽面带微笑,可那漆黑的瞳仁中隐约有血色涌动,闪现一种久经战场的杀伐之气。
停在亭子顶部的白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鸣了一声,抖了抖羽翅。
萧燕飞也以手支起脸,轻轻地问了一句“那武安侯呢”
哪怕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对于武安侯萧衍,萧燕飞也实在喊不出“父亲”这两个字。
顿了一下,萧燕飞语气平缓地接着道“他好不好”
清脆的嗓音微压,尾音上扬,语气显得意味深长。
她目光期待地凝视着顾非池,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