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萧燕飞眉头一动。
那不是顾非池的妹妹
小姑娘身形娇小玲珑,可那身姿却比寻常的闺秀更笔挺,秀美的小脸上,唇角微抿,表情严肃,眸光沉静。
萧燕飞看着顾悦,顾悦也在看她,却是眉头轻轻蹙了蹙。
“可惜了。”顾悦一脸认真地叹道。
萧燕飞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顾悦又道“你长得这么好看。”
“对呀。”宁舒深以为然地直点头,悄咪咪地凑到萧燕飞耳边说“顾非池长得不好看。”
萧燕飞捂着嘴笑了出来。
一想到顾非池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波如秋水般潋滟。
宁舒歪了歪头,不由地叹了口气对哦,自家手帕交的审美不太好,怎么办
宁舒心里头更愁了。
三个小姑娘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与此同时,下方大堂那些学子对承恩公的讨伐更激烈了,说他是靠着皇后飞黄腾达,说他贪图军功,祸乱朝政,害得兰山城满城百姓和万千将士成了枉死冤魂云云。
下方的议论声以及宁舒她们的轻笑声听在柳朝云耳中,犹如往她心头添了把火,认定了宁舒她们是在耻笑她爹爹。
“宁舒”柳朝云恼怒地直呼其名,拔高了音量,“你别以为有怡亲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大放厥词”
“怎么回事”萧燕飞看了看柳朝云,疑惑地问宁舒道,“不是说来喝茶看热闹吗”
“是啊。我听说这里有学子辩会,才叫你来看热闹的。”宁舒不开心地噘了噘小嘴,“谁知道又遇到柳朝云了。”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早知道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
宁舒的小嘴翘得更高了,娇声抱怨道“燕燕,柳朝云还非要跟我们抢雅座,明明就是我先订的。”
“柳家最讨厌了。”
四方茶楼的老板是个风雅之人,二楼总共才六间雅座,分别以君子六艺为主题。宁舒特意提前几天定了代表“乐”的“琴室”,不想,柳朝云又来跟她抢了。
青衣小二额角的冷汗更密集了,想说掌柜的已经去看能不能再腾出一间雅座了,可不等他开口,就见柳朝云霍地往前迈了一步,目光冷冷地直射向宁舒郡主“你再说一遍”
两个少女目光相交之处,火花四射,气氛愈发紧绷了起来。
承恩公世子柳嘉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别人也许会敬柳家三分,但宁舒才不怕呢,小巧的下巴昂得更高了,理直气壮道“你们柳家素来霸道,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抢别人的琴,抢别人的雅座还抢别人的军功。
“哼,他们”宁舒指的是楼下的学子们,掷地有声道,“他们说得没错。柳家人就是贪生怕死”
“这流匪在幽州猖狂一日,就有数之不尽的无辜百姓枉死在流匪手中。这些人命都该算在承恩公的身上”
“也不知道承恩公晚上睡觉时会不会有冤魂索命”宁舒转头看顾悦,双眸尤为清亮。
“肯定有。”顾悦在一旁频频点头,表情端肃,“我祖母说,冤魂皆是死不瞑目,没人超度,就没法去投胎的。他们会游荡人间,四处寻找害他性命之人,连夜里都要在仇人的枕边吹气”
她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着,只听得柳家兄妹耳边凉飕飕的,柳朝云下意识地捂了下耳朵。
萧燕飞抬手把玩着那条垂在胸前的大红丝绦,将那末端的红珊瑚珠子抓在指间摩挲着。
幽州流匪的事,她还是从顾非池那里听说的。
顾非池说,幽州本是由谢家旧部镇守,谢家出事后,旧部死的死,罢免的罢免,降职的降职,幽州那里就调上了承恩公柳汌举荐的人。
这次上郭郡的那伙流匪虽不过千人,只是乌合之众,可这群人极度凶残,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甚至在一些县城村落有屠县屠村之举,惨无人道。
萧燕飞在原主的记忆中曾经亲眼见识过匪患的可怕,前一天还与原主言笑晏晏的那些人惨死在流匪的刀下,鲜血横流,变成了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些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
“怎么你们柳家干得出来,还不许人说吗”宁舒的声音更高亢了,甚至有不少楼下大堂的人也听到了二楼的动静,越来越多的目光闻声望来。
“他们是不许你说而已。”顾悦正色道。
咦宁舒不太确定地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顾悦抬手指着下头大堂的那些学子,又道“这要是他们说,就能都抓起来了。”
可宁舒就不一样了,无论宁舒再怎么数落承恩公,柳家人也不敢把她拿下。
宁舒乐了,笑得不可自抑,频频点头。
柳朝云气得一张面庞涨得通红,浑身直发抖,脱口怒斥“大胆”
她们怎么敢这般羞辱她们柳家,她的姑母可是堂堂皇后
宁舒不屑地嗤笑道“你个无品无级的臣女,也胆敢在本郡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