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咱们好歹是读书人,你当真相信有人能日行千里”
“我管他呢,”刘修志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只知道东西好吃就行。还有,我必须得嘱咐你一句,虽然咱们读书以清流为榜样,但千万别为了扬名去招惹些不该惹的人,尤其是那位冼仙师。听说有举人在茶楼中痛骂冼道长,结果恰好撞见陛下微服出巡,气得以妄议朝政为名直接拖出去打了板子,虽然没有革除功名,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发展了。”
徐子升自然不是那等嚼舌根之人,但听到这儿不由有些好奇,“这位冼道长如此得圣眷,难道朝里的官老爷们没有意见”具他所知,朝中可有不少大臣性子颇为古板。
“怎么没有,不过皇帝不听啊,再加上内阁六部等大员好像都跟冼仙师关系不错,就算旁人上书,最后也都给压下来了。”刘修志神色带着几分羡慕,以后要是做官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就不愁什么了,“其实啊,主要还是冼仙师自己有本事,那什么菜啊糖啊的你都知道了,我还听说啊”
刘修志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听书她研究出了一种功法,不光能延年益寿,还能让人重振雄风,等搞来了咱俩一起练练。”
徐子升嘴角抽了抽,“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说罢便下了船。
两人都是同乡,还都是举人,这次是来京城科考的。刘修志的舅舅在京城当了个六品官,一年前曾经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回去后就常常以京城人自居。这次赶考自动充当了引路人。
等下了船,他们在港口处站了许久,但原本说好了来接的舅舅却迟迟没有出现,刘修志有些尴尬了,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子升体贴地笑了笑,“也许是公务繁忙,记错了日子,现在天色已晚,不如你我在附近客栈住上一天,等明日再做打算。”
刘修志连忙点头,通州湾靠近京城,许多人到此地都要修整一番,其中不乏些达官显贵,所以周围客栈价格昂贵,寻常的根本负担不起。但这些钱对于两人来说到不是个问题。
毕竟大明有“穷秀才”,还没有“穷举人”。等考到举人,不光拥有大量的免税田定额,还有朝廷的必要生活开支,假如你不想再往上考了,也可以去吏部选个品小官来做。总之,这辈子是饿不死了。
不过徐子升和刘修志家里也并非大富大贵,所以最后也只订了一间房。
然而晚上睡觉的时候徐子升便后悔了,谁知道刘修志打呼磨牙放屁全都占被吵到睁着眼睛熬了半宿,最后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结果刘修志一声大喊又将其叫了起来。
“唔土豆”
土你妈了个头徐子升望着熟睡中的好友,气不打一处来。眼见外面天都亮了,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后打算出去买些京城早点。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京城附近工厂林立,以至于出现大量劳动缺口,不少人都在这里找活计,如此带动得周围小商贩们纷纷出动。城门才刚打开,外面就已经热闹极了。
徐子升逛了一圈,见到刘修志心心念念的狼牙土豆,试着买了一份,咬了一口果然焦香绵软,回味无穷。于是又给好友带了份,并嘱咐多加辣。
他要是能多在茅厕蹲一会儿我今天说不定还能补上一脚,徐子升心中想着。转身又点了最近很流行的鸭血粉丝汤和灌汤包子。成功将自己撑到后打算于附近转转消食,此事他再一次看到了昨日那帮聚集在一起的人。
不由有些好奇地走了上去,为首的是个丰腴艳丽的女子,穿着一身奇怪的窄袖衣服,衣服上还印有道家图案。
她看着二十五六,未戴道冠,只盘了个发髻,也不像妇人打扮,徐子升一时间拿不准问其叫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这位娘子,在下姓徐,单名一个阶字,松江府华亭县人,此次进京赶考,昨日就注意到你们在此劳作,不知能否告知在下这是在做什么。”
郑窈扫了他一眼,不得不说,一个人的外表非常重要,徐阶今年不过十九,虽然个子不算太高,但面容白皙俊秀,说话温和有条理,即使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妇道人家,依旧十分守规矩,让人心生好感。于是郑窈解释道“我们在测试水泥。”
“水泥”此为何物
徐阶刚要询问,突然注意到地上某处较旁边不一样的地方,平整而干净,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
“诶干嘛还没干呢,你别给碰坏了。”郑窈叫住他,面露不悦之色。
徐阶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拱手,他看了看周围的五六人,心中实在太过好奇,于是主动去商贩那里买了荔枝糖水请大家喝,全当是之前的赔罪。
喝了糖水,郑窈态度稍微好些了,与徐阶道“你要是真想碰,那边有道干裂的,随便你玩。”
徐阶听罢连忙跑过去,仔细研究一番后,他便明白了这东西的好处,“此等神器,要是路面都铺上,以后骑马步行该有多方便啊”
“骑马不成,这玩意儿伤马蹄的,不仅马蹄,凡是牲畜走多了都不太好打理,我们最初规划就留了专门的马道。”郑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