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肖策被王府扈从拉住,慢慢凫向画舫的钢梯。
可同样落水的肖涵儿就麻烦了,为了不损清白,执意避开了凫过来的扈从们,狼狈地扑腾在水中。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其余船客,一艘艘游船向这边划来,数十盏灯笼聚焦一处,打亮了水中的女子。
有人认出她是敬成王府的嫡女,呼喊着想要施救。
可肖涵儿担心被歪瓜裂枣救下,还得下嫁,只能厉声呵斥不让人靠近。最后还是反应过来的肖策重新下水救起了姐姐。
秦妧居高临下地站在船上,第一次有了报复的快意。
此事在渡口闹开,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回到岸上的肖涵儿彻底被点燃了火气,让扈从们撵走路人,将秦妧五人团团围住。
仗着身边都是自己人,她冷笑道“秦妧,你别一副王府都欠你的讨债模样,也别以前室之女自居你那个做婢女的娘,当初不过是看上了我父王的才情,预判了他日后能出人头地,才用卑劣手段逼我父王娶她不少世家子弟都知道这事,才会骂你是攀高枝的心机女”
秦妧冷目,明明是明媒正娶,却被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只因他们是贵胄权贵,就可以随意蔑人清白
“你胡说”
肖涵儿哼了声,“我父王可从没为你娘辩白过,说明就是真的”
听此,肖策更为不屑,“跟她浪费什么口舌来人,给本世子将他们全都扔进水里清醒清醒”
两名隐卫亮出佩刀,挡在了秦妧和阿湛的面前。
老邵啐一口,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笑,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对方人数众多,岸边还有帮手,一拥而上,对秦妧几人而言很是不利,可就在打斗一触即发之际,一辆马车停在了人墙外。
王府扈从走上前,意欲撵走驱车的车夫,却在刚吐出两个字时,被掀开帘子坐在车中的人震慑住了。
“裴、裴相”
因着两家的交情,裴衍在父亲未任职边境总兵时,偶尔会随父前往敬成王府小坐。卓荦的气度,令人见之忘俗。敬成王府的老人儿们,没有不认识这位年轻权贵的。
没有理会畏畏缩缩的王府扈从,裴衍透过人墙的缝隙,看向被围住的妻子和挚友之子,没有询问冲突的缘由,只淡淡开口道“叫你们的人让开。”
护短之意明显。
扈从看向人墙中的自家大小姐,踟躇不前。
肖涵儿和肖策也看了过来,嚣张之焰骤灭。
肖涵儿不禁设想,若此时父亲在场,自己还会畏惧裴衍吗
不过狠话已经放了出去,她不想有失颜面。
裴衍凤眸流眄,暗含轻慢,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又似乎嫌他们碍眼,想尽快清除掉。
转了转银戒,他不咸不淡道“来人,全部丢下去。”
淡淡一声吩咐过后,一排黑影倏然闪现在马车前,没给王府扈从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下水饺般,将他们逐一丢进水中。
“镜面”溅起一汪汪水花,伴着哎呦呦的痛呼。
轮到肖氏姐弟时,扼住他们要害的隐卫扭头看来,眼中含着询问之意。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身份特殊,是异性王的一双儿女。
裴衍步下马车,朝秦妧走去,与姐弟二人擦肩时,留下了轻描淡写的一句“丢远点。”
“噗通噗通”两声过后,肖氏姐弟再次扑腾在水中。
裴衍脱下外衫,罩住冷眸盯着水面的秦妧,“可有受惊”
他问的不是受伤,而是受惊,显露出了对这件事的轻重处理。若是受伤,或许今夜的渡口会见血。
“没有。”当着外人的面,秦妧没有挣开,乖顺地倚在了他的怀中。
裴衍让老邵抱阿湛回到马车上,自己带着秦妧走到岸边,盯着不敢上岸的一群人,淡淡道“代本官给敬成王传个话,以多欺少者,乃家教不严,理应闭门管教,切莫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揽着秦妧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留下愤愤不平的肖氏姐弟,尤其是肖涵儿,有种被掴耳光的羞耻感。
面对面落座后,裴衍从小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拨浪鼓,塞进秦妧手里,“路上买的。”
真把她当小孩子哄了秦妧放下拨浪鼓,扭头看向窗外,绷着的脸上透着倔强,还有昨夜未消的愠气。
连对妹妹都一向严肃的裴世子从未哄过女子,他看向秦妧略施了粉黛的娇俏脸蛋,试着道“昨夜是我话重,抱歉。你有多难过,或想要什么作为补偿,都可与我说。”
秦妧的情绪虽处在酸涩中,但没忘记自己的处境和欲念。她要的是敬成王府鸡犬不宁,不是想想的那种。既然裴衍能助她达到目的,何乐不为呢。
她也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譬如,打从一开始入京寻父,为的就是自己,从未有过感恩的心。
“若兄长肯割爱,将今日那两名隐卫赠予我防身,我将感激不尽。”
提出这个要求时,她表情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