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地上的泥。”
科赛塔布囊饶的眼睛发红,他骂道“放屁。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是没有贼心,又为什么把我们掳来”
月池傲慢道“因为我想让你那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大汗知道,我现今要覆灭你们鞑靼的半壁江山,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应该跪谢佛主,感谢我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还有几分天良。现在摆在你们大汗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承认罪过,好好议和。”
科赛塔布囊饶惊得瞪大眼睛,他道“什么这绝无可能,你不要做梦了。”
月池嗤笑一声“你好像有点误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让你回去传话,教他不要给脸不要脸而已。”
科赛塔布囊饶气得浑身颤抖“你、你,李越。你合该被处死”
月池讥诮一笑“可惜啊,你们都没那个本事。”
接着,她施施然起身“好了,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科赛塔布囊饶满腔的怒火好似被泼了一盆冰水,他不敢置信道“什么”
月池摊手道“我说,你可以走了。我挟制你出来,当然也需要你带话回去。”
这一定是陷阱,科赛塔布囊饶强自镇定下来,他问道”那济农呢”
月池挑挑眉,想得还真美。她轻声细语道“管好你自己。”
科赛塔布囊饶就这么被丢了出去。他跨上马时,都觉自己仿佛在梦中,可当他真的策马出了营地时,那种喜悦无以言喻。他快马加鞭,直奔土默特部去了。
亦不剌太师和满都赉阿固勒呼望着漫天飞雪中他远去的背影,将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人愤怒到了极点时,反而出奇的平静。亦不剌太师的双目深邃如池潭,他沉声道“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月池提起小银壶,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盅热奶茶,她道“别慌嘛。先喝点东西。”
满都赉阿固勒呼重重一拍桌,雪白的奶茶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落下,他怒道“现在没人想被你敷衍。那可是科赛塔布囊饶,土默特部的首领,你居然就这么把他放了,你这个南蛮子”
张彩起身道“满都赉阿固勒呼王,请注意你的礼仪李御史是我大明的使臣,谁对她无礼,就是在公然挑衅天朝的威严。”
满都赉阿固勒呼道“呸,要是你们大明皇帝知道他做得这些事,估计想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月池不由莞尔“我们的皇帝,可没有您这么冲动。你仔细想一想,我们在占尽上风的时候,居然放过了科赛塔布囊饶和土默特部,是不是很奇怪”
满都赉阿固勒呼想到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道“屁话。”
月池丝毫不恼“这就对了,达延汗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亦不剌太师霍然抬眼,他眼中精光四射。月池道“你们再想想,要是科赛塔布囊饶回去劝战,达延汗又会怎么办呢”
张彩也反应了过来,他道“他会更起疑心他会觉得,右翼已经完全不再掌控之中。即便他调兵来攻,他也会防备土默特的人马。”
月池点点头,赞道“对,不愧是尚质。短期内,他是不敢打过来的。即便打过来,两拨人马各怀鬼胎,可比一拨人马同仇敌忾要好对付,你们说是不是”
满都赉阿固勒呼呸道“可这说到底,这仗还是要打我们明明可以削弱一部的强敌,却被你破坏了。”
月池摇头道“不不不,你弄错了,这仗是可以不打的。”
亦不剌太师皱眉道“怎么说”
月池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觉得,济农有帝王之相。他才应该做草原之王。”
好似一盆沸水泼进油锅之中,帐中哗然瞠目。亦不剌太师的心在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腔,他勉强定了定神“这才是你的目的。”
月池没有否认“达延汗目前手下有四万户,还有科尔沁等盟友。一旦群起而攻,我们根本招架不住。我们大明的军队,大家也都是见识过的,我只能说,不要对他们报太大的希望。”
满都赉阿固勒呼惊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得”
月池道“哎,我只说尽量争取,没说一定是兵精将广啊。再说了,这种事,甭说我了,就是万岁亲自下令,也未必能顶用。”
亦不剌太师长吁一口气,他道“所以这时,尽量扰乱他们的内政,才是可行之策。”
张彩补充疑问“可是济农能以什么身份顺理成章地即位。他的父亲达延汗还在世,他还有一个兄长,在此时登基,一样是篡位。”
月池道“这就是我让你们始终保持道德制高点的原因。济农乌鲁斯,心系苍生,致力于内境和平,苦劝其父无果后,只得奉佛主之命,自立为王,以解万民之困厄。”
董大到这会儿终于听明白了,他道“难怪您叫我们去四处传法,就是要借民意绑架他。一旦他不同意议和,就是为一己私欲,和佛主作对,和百姓作对。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为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