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一听,却是道:“他啊,以前我还认识他呢,他祖上也是玉器厂的,就是吃这口饭的。”
宋老板连连点头:“对,他这两年在赌石场赚了不少钱,可是发了大财。”
陆亭笈便详细问起来,那侄子是热心肠,给陆亭笈介绍赌石场,介绍规则,说得特别清楚。
孟砚青对于儿子的种种表现,也是无奈,感觉儿子有点走火入魔了。
她也没法,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窗外都是茂密竹林树木,其间偶尔能看到竹楼,茅棚以及非常惹眼的白铁皮屋顶。
面包车赶到赌石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这里已经是中缅边境了。
这里属于两不管地带,赌石是由缅甸方面发起的。
说是赌石场,其实非常简陋,只搭了简陋的遮阳棚,连公共厕所都没有,那些原石便零散堆在空坝或遮阳棚中,前来赌石的商人戴着草帽,顶着酷暑,一个个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或蹲着或跪着,在那里研究斟酌,商量价格。
宋老板低声给他们介绍:“这其实就是缅甸官方办的,这些翡翠原石他们都编号了的,编了号再竞标拍卖,这个叫公盘,这种公盘又分为明标和暗标,公盘交易后,原石就能直接过边境线运过来了,不然就是走私。”
陆亭笈:“那我们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近了细看?”
宋老板:“对,只让看,也摸不着,反正风险挺大的,要是眼力好,那当然是赚大了,眼力不好的,赔死!”
说到“赔死”这两个字,宋老板仿佛有些牙疼。
孟砚青感觉到了,询问地望向宋老板。
宋老板苦笑:“那不是我弟嘛,他这个人太莽,赌上几万块买了一块,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就是鹅卵石,可坑坏了,现在带着一家六口子住铁皮屋呢,没办法,就在路边练摊。”
这么说着间,宋老板遇到朋友,和孟砚青说了声,先忙活去了,孟砚青便带着陆亭笈几个随意逛逛,先看看这边的翡翠料子。
这些料子都是四处堆积着,每个都有编号,如果看中了哪个可以记下来,回头统一投标。
孟砚青倒是不着急选,她让陆亭笈和谢阅先看,锻炼下他们的眼力,顺便让他们知道下天高地厚。
陆亭笈、摩拳擦掌,他学了满肚子学问,觉得总算可以一展才华了。
他很快看中了一大块翠料,约莫几十斤重的。
孟砚青没吭声,只等着他分析。
陆亭笈见此,道:“我觉得这块翡翠毛料,皮壳老辣,有色花。”
孟砚青颔首:“那就试试吧。”
陆亭笈看孟砚青:“母亲,你觉得可以试吗?”
孟砚青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各一万块的本钱,你们自己看着办,赔了输了全都看你自己的。”
一万块?
陆亭笈:“你放心好了,我肯定给你挣大钱!”
谢阅听得直拧眉:“我看你现在都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心里没底。”
对此,孟砚青并不理会,一万块的损耗,她并不在意,就让这两个小孩折腾去吧。
让他赔个血本无归最好了!
她便也不管陆亭笈和谢阅怎么选,自己走到各处看看,她也很快选了几件,全都让陈叔记下来,把价格说给他,到时候让他负责投标。
陆亭笈好奇地凑过来看孟砚青选的,想研究出门道。
孟砚青:“我选的不一定就是对的。”
陆亭笈顿时来了干劲:“行,咱们比赛,看看谁能看出好的来!”
孟砚青淡看了一眼陆亭笈:“也行吧。”
这边孟砚青挑选着,谢阅总算也挑选了一块,他找孟砚青来看。
孟砚青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个不好。”
旁边陆亭笈特别积极凑过来问:“为什么?”
孟砚青笑道:“你们还记得,翡翠是要看场口的吧?”
谢阅点头:“不同场口出来的翠料不同。”
陆亭笈回忆了下:“如果翠料长在山下沙土内,距离水源远,那就外皮粗糙,内里发干,如果生在距离水源近的地方,那就外皮细,内里水分足,所以翠料是分水坑土坑的,水坑里的料质细水分足,生成的绿就浮而无力,土坑的料质粗发干,生成的绿就实而有力。”
孟砚青颔首:“那怎么看绿?”
陆亭笈:“那就观察外皮,绿都是有脉的,好绿的脉应该是一条筋,弯弯曲曲很有力,能感觉到那绿性是往里面吃的势,开一个门子,能看到这绿的来龙去脉,这叫带子绿;但是罗战松买下的这块翠料,它的绿性是表皮上平行的,只是浮在表面上,但是这种吃不深,这种就叫串皮绿。”
孟砚青:“你看看你的这块绿?”
陆亭笈猛然懂了:“宁买一条线,不买一片绿,这个绿色浮在上面,不往里面吃劲儿。”
孟砚青:“对。”
谢阅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便在自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