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灯光全部亮起,室内如同白昼。
终云晚挺翘的鼻尖还是红的。
他低着头,跟在奚厌身后走上二楼,脚步挪得很慢。
在刚才看见男人下楼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后悔了。
本来想要在搬过来之后好好表现,可这才第一天的晚上,就被浴室的水滴声吓到不敢回房间。
奚厌一定会觉得他很麻烦。
早知道刚才就不下楼找奚厌了。
但即便后悔,终云晚还是不打算回到三楼的房间。
经过刚才那一遭,他更不敢一个人待在那一层,不然肯定会睡不着。
终云晚吸了吸鼻子,走到主卧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抬眸往里面看了一眼才继续往里面走。
主卧比其他房间要宽敞很多,装修风格简约冷淡,只有黑白灰几个色调,一张大床摆在正中间。
奚厌拿出一个枕头扔到床上。
“睡吧。”
终云晚微微讶异地看了奚厌一眼。
他还以为奚厌会让他睡在房间的沙发上,或者打地铺,没想到竟然会让他睡在床上。
难道男人要自己睡沙发吗
终云晚慢吞吞走过去在床尾坐下,手脚并用爬到被子里。
男人的被子充满陌生的气息,但很好闻,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和冷杉味混合的味道。
他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尾泛红的圆润眸子,紧张地望着站在床前的男人。
奚厌垂眼跟他对视片刻,开口“刚才为什么要下楼”
终云晚无措地捏了捏被子,眼神躲闪了一瞬,还是说了实话“我房间的花洒坏了,一直滴水,我想找你看看能不能修好。”
听到少年说刚才是打算来找自己,奚厌眉梢微微抬了抬。
“为什么不能等到明天”
“因为”终云晚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害怕。”
奚厌目光微凝。
因为害怕,所以摸黑走下楼梯,就是为了来找他
他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是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感受。
见男人沉默下来,终云晚隐隐有些不安,抬起长睫悄悄观察男人的神色。
奚厌漆黑的眸子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男人突然微微俯下身,朝他伸出手。
终云晚吓了一跳,湿漉漉的眼眸微微睁圆,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
温热粗糙的触感在脸上擦过。
“胆小鬼。”男人磁性的声音略带嫌弃。
奚厌抹掉那滴没擦干净的泪珠,指腹接触到柔软的脸颊,微不可见地滞住。
看到少年面露茫然的样子,手心发痒,又伸手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捏了一下。
触感细腻光滑,如同嫩生生的豆腐。
奚厌搓了搓指腹,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
终云晚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男人刚才说了什么。
他有点不服气地转过头,看向走到床另一边的男人,尝试反驳“我才不胆小,是那个人手上有血,我还以为”
“那你回三楼睡”奚厌淡淡丢给他一句。
终云晚咬住唇,扭头不说话了。
旁边的被子被掀开,柔软的床往下陷了陷。
陌生的沐浴露香味飘来,被子里传来另一个人温热的体温,空间变得狭窄了许多。
是奚厌在他旁边躺下了。
终云晚身子轻轻一僵。
除了父母之外,他很少跟其他人睡一张床,更别说是跟不熟悉的人。
虽然他跟奚厌已经领证,可认识的时间还不是很长,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躺在一张床上,好像他们真的是伴侣一样。
终云晚悄悄往旁边挪了点,又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奚厌。
还好这张床足够大,两人中间还能再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忙碌了一整天,刚才又折腾了那么久,终云晚躺下没多久后就开始犯困。
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身后奚厌翻了个身,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睡衣被什么东西压住。
同时,男人低沉且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什么”
终云晚困得睁不开眼,嘴里模糊地唔了一声,想转身却动弹不得。
他茫然地掀开长睫,手往后探了探,碰到了男人滚烫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握在他睡衣的尾巴上。
尾巴
终云晚瞬间清醒过来。
他耳尖通红地扭过头,想要推开男人的手,小声回答“是我的睡衣。”
今晚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他都忘记自己身上穿的是那套小猫睡衣了。
这回不但被奚厌看到了,还被揪住了尾巴,也太丢人了。
“是吗。”
奚厌薄唇抿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