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容从顾明霄房间前离开时没有再去跟江潮生跟白辰冰打招呼。
只是默默掏出令牌,给白辰冰说了一声他走了,劳烦白辰冰他们照顾好顾明霄,就悄然离开了行宫。
此时,浴室中,白辰冰吸收完了钟灵石乳最后一点灵气,正要起身,忽然就看到不远处地面上衣物内自己的令牌亮了亮。
目光微动,白辰冰抬手把令牌摄到手中,看了一眼。
令牌飞来,白辰冰读了里面的内容,怔了一瞬,神色有些感慨。
一旁的江潮生本还在悠闲靠着浴室,见白辰冰拿着令牌的神色忍不住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白辰冰告诉江潮生“江师弟走了,他说先回去努力闭关修炼,等法相境了再来见我们。还说这次大师兄因为他而受伤,他很惭愧,劳烦我们照顾好大师兄,等他日后有实力了,再图回报。”
“是个好孩子。”
江潮生听到这,有点不是味“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好孩子了”
白辰冰莞尔你十九岁的时候可没他这么周到。
江潮生
旋即,江潮生长舒一口气,从浴池中立起来,踏上碧玉阶道“我不爱说这些话,但我对谁好都是真的好。”
言外之意很明显。
白辰冰仰头看过去。
忽然就看到江潮生精瘦优美的脊背上的那些狰狞伤疤。
白辰冰怔了一秒,回忆起从前一些事,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他就低声道“我知道你的,你也很好。”
江潮生本来胸中有着一股郁气,总发泄不出来,但听到白辰冰这话,他倏然静默了片刻。
那股郁气就这么悄悄悄散了。
这会他拾起地上的衣裳,哗啦一下披在身上,一边低头系腰带一边就道明日带点东西去看看他吧,听你说他很穷,连把法剑都打不起我们江家何时这么抠门了平白让人觉得我们江家不好。
白辰冰闻言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只道好,一起去吧。你比我阔,又是他堂兄,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江潮生淡淡嗯了一声,情绪已经比最开始的
别扭好了不少。
江楚容从顾明霄行宫处出来,就顶着深浓夜色径直御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着急去见闻凌。
为了两件事。
第一,他想问问闻凌有没有什么方法解决一下顾明霄正魔双修的弊端,顾明霄给他做了这么多事,他也想帮帮顾明霄。
第二,他想看看闻凌受天魔心种的影响到底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也在瞒他,故意不让他担心
顾明霄这个先例实在是让他很后怕。
只是,回到院子里,江楚容发现四处静悄悄的,屋里也是渗黑一片没有灯,一副没人的样子。
江楚容怔了怔,觉得有点奇怪他知道闻凌是不睡觉的,这几日如果他外出晚了,回来一定还是有灯给他留着。
但今日,怎么这么黑
江楚容心头生出一点不详的预感,关上院门,他看四周无人,就喊了一声闻凌。
院中空荡荡的,无人应答。
江楚容没来由地有点慌,当即运转同心生死契,开始感应闻凌的方位。
好在闻凌并没有走出超过同心生死契感应的范围,江楚容很快就感应到了闻凌的方位,他松了口气,立刻转身追了出去。
江楚容一边追出去,一边心里还有点埋怨。
闻凌也真是的,今天明明是他这么重要的日子,闻凌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跑出去瞎逛啊。
浑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么抱怨,以朋友立场其实是站不住脚的。
江楚容是在这座弟子峰的边缘处找到闻凌的。
彼时闻凌正立在弟子峰边缘的一块巨石上,头顶是孤月高悬,照亮八方,身前是万里渺茫云海。
身旁是一棵凛凛孤松,落下飒飒影子,被夜风吹得摇动不止。
闻凌的玄色衣袂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也在夜风中随着那孤松的影子猎猎舞动,衬得他本就修长清瘦的身姿莫名孤寂清冷。
而从始至终,闻凌都如同一尊雕塑般,丝毫未动,仿佛要同这苍茫夜色融为一体。
江楚容走得离闻凌越近,就越莫名感受到一种压抑、窒息的孤单感。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已经陷入深海里,没法呼吸,到最后周围都是一片黑色,他便
将自己沉入这片黑色,不再挣扎
这种感受,让江楚容有些心惊。
本来,江楚容还是有很多话想对闻凌说的白辰冰虽然人很好,但江楚容还没觉得能跟白辰冰深度倾吐心事。
他目前能说心事也愿意说心事的人,只有闻凌。
所以他这么着急赶回来,也是想把心里话对闻凌讲讲。
可现在,闻凌看起来也不太好的样子
江楚容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想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就静静地停下步子,站在闻凌身后,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