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女士约定好的时间是第二天下午,本来他这次去港城全程是由绍熠随安排的,落脚地是绍熠随在港城的住处。
但是得知了江女士已经安排好落地酒店后,绍熠随非要问闻繁是不是他上次来港城住的那家酒店,闻繁说是,绍熠随就反悔了,反的醋气熏天。
闻繁知道他是因为谢晗吃醋,因为这醋已经断断续续吃了很久了,好像谢晗很扎他心一样,隔三岔五就要拿出来遛遛。
有一次闻繁哭得意识模糊,还要被绍熠随逼着说喜欢他不喜欢谢晗。
绍熠随这个人,路过的狗闻繁多看两眼他都得气半天,何况谢晗当时明目张胆挖墙脚,还对他说那样的话,绍熠随不气死才怪。
所以绍熠随不回别墅了,绍熠随要和他住酒店,原本打算婉拒江女士的闻繁只能又应下。
后来港隆湾的负责人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要为他们升总统套房,绍熠随不用,点了名就要闻繁住过的那一间。
闻繁无奈又好笑,全都依了他,否则绍熠随还不知道要计较到什么时候。
到港城的当天下午,江女士先把地点约在了琴行,依旧是顶层的琴房,只不过这次有两个单独的隔间。
闻繁推开门进去时,沙发上只坐着江女士,看到他后江女士站了起来,面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一门之隔的另一间房间里有一小阵钢琴声传来,但很快又停了。
闻繁眼神询问,江女士“桐桐在里面。”
闻繁点了点头,但也没有立即进另一个房间去找江桐,反而在沙发上坐下,和江女士聊了起来。
“您能和我说说江桐最近一段时间的弹琴状态吗”
江女士收起了自己的负面情绪,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港城这场大赛决赛是一个星期前结束的,江桐进了少年组总决赛,但是某天他突然告诉我,他不太想弹琴了,他觉得他好像不喜欢弹琴了。”
闻繁轻声问道“有问过是什么原因吗”
江女士“问过,江桐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这样重复练琴参加比赛的日子很枯燥,我也问过他要不要回归正常的学习生活,把学琴当作是业余爱好,他更不愿意。”
闻繁沉默了片刻“您还记得您上次问过桐桐的那个问题吗”
江女士“上次哦,大赛初赛前在琴行那次吧,记得,我让他思考一下自己弹琴与你和谢老师弹琴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他有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给过你答案,或者说,任何什么想法”
江女士想了想“倒也没有针对这个问题说过什么,但江桐最近说的很多话本身就都怪怪的,还告诉我说他暂时不想参加总决赛了。”
闻繁点头,站起身说“我进去看看桐桐。”
江女士也跟过去,她轻轻敲了敲门“桐桐,江老师来看你了。”
她提醒了一声,然后伸手要推门,闻繁突
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谢老师这段时间和桐桐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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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繁“嗯”了声进去了。
这个隔间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放置着一架白色的钢琴,江桐坐在琴凳上并没有在弹琴,似乎有些发呆,看到他进来时眼神才多了些光亮。
“闻老师”
闻繁朝他走过去“桐桐,今天弹什么曲子”
江桐抿了抿唇“在弹巴赫。”
闻繁看了看谱子,是巴赫的g小调赋格,也是一年前江桐的十级考试曲目,这么难的曲子,江桐已经弹的无比熟练了,根本不需要看谱子。
“怎么突然又想起弹这一首”
江桐低着头抠手指“我也不知道,随便弹弹。”
闻繁拉过另一个琴凳,摸着江桐的头发坐在了他旁边。
其实江桐就是一个小孩子,闻繁进来的那一瞬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孤独的身影。
八岁又能对这个世界理解多少
闻繁动作很温柔的握住了江桐的手,说道“你知道吗这首是我十一岁才会弹的曲子,那个时候每天都在弹,每天都很痛苦,一直到我上大学前都觉得巴赫是我整个学琴生涯的噩梦。”
“但是我知道,这对现在的你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度。”
江桐的视线落在钢琴上放着的那本有些泛黄的旧琴谱“谢老师说,我这样弹琴是没有意义的。”
闻繁一愣。
“我觉得谢老师说的很对,我根本不知道这首曲子的意义,我只是知道了他的曲调,我弹出的这首曲子机器也可以弹出来。”
闻繁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但还是强压下情绪“谢老师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话”
“是中秋之后吧,我我记不得了。”
闻繁心口聚了一团气,许久才又道“桐桐,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所谓意义来定义的。”
江桐眨了眨眼,看向他,似乎并不懂。
闻繁“你可以弹巴赫不弹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