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有学生请教他一首曲子,他便坐下来弹了一遍。
明亮的落地玻璃前放置着专属于闻繁的那架钢琴,立起的三角琴盖泛着奢华冷调的光泽,这架约翰海茨曼跟了闻繁很多年,琴身宽大落拓,像是一个独属于他的避风港。
阳光斜斜照进来,打在闻繁的身上,金色的光影在他睫毛上滚动,恍然有了神圣的错觉。
青年手指翻飞,和流畅美妙的琴音融为一体。
明纪扬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这个画面,于是很悠然自得的靠在旁边欣赏了五分钟。
这首曲子风格很柔和很治愈,和闻繁的气质竟然说不出来的像。
一曲结束,闻繁正要开口给学生讲要点,旁边就有人鼓起了掌。
“闻老师,弹的真好听。”
闻繁转头。
看到明纪扬穿着件宽松的改良白衬衫,抱臂靠着门,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男人清朗带笑的声音传来“闻老师,你们这还招学生吗”
绍熠随这几天一直阴着脸,秦秘书这株长在老板身边的小草都快吓枯萎了,每天精神衰弱的下班,第二天再精神衰弱的来上班。
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他们绍总也没好到哪去,眉心的川字拧得骇人。
秦秘书想给闻繁打电话,想再搬救兵过来,却没想到能让他们绍总这样的除了那位也没别人了。
他打电话的事情被老板知道了,闻先生拒绝来看老板的事情也被老板知道了,于是这件事又成了火上浇油的一把大柴火。
他们绍总当天差点把会议桌掀了。
绍氏大楼简直暗无天日,人人都在暗暗祈祷他们家绍夫人赶紧软软态度,把三十九楼那位炸弹给哄好了,不然哪天炸弹没搂住,遭殃的还是他们。
然而一连等了几天,绍氏的人并没有等到闻繁把人哄好,他们失望,绍熠随那股邪火也压不住了。
他不就是想咬一口闻繁的耳朵吗
软软的白白的,咬一口怎么了
绍熠随蛮不讲理的给自己找了一箩筐理由,开始心里想的是,闻繁至少要让他咬五口,他才能不生气,等了两天变成了,闻繁让他咬两口,他就不生气了,最后变成了,只要闻繁让他咬一口,他就立马不生气了。
现在已经退而求此次成了闻繁主动和他说一句话。
但说是闻繁主动,其实绍熠随每天饿狼一样盯着闻繁,就差把快点和我说话几个字贴脸上了。
前段时间他按时下班需要闻繁打电话提醒,这两天下班成了他每天固定在闻繁面前刷脸的任务,盯着时间算着分钟数回家。
生怕闻繁想和他说话的时候找不到人。
绍熠随认识闻繁二十年来,从来没和闻繁吵过架,一方面是闻繁性子温柔不爱争吵,另一方面是绍熠随也舍不得和闻繁吵架。
他对谁都凶,除了闻繁。
这是第一次他们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冷战好多天,也是第一次闻繁那么严肃的让他改正一件事。
一件绍熠随怎么想都觉得无伤大雅的事情。
对他们来说,咬一下耳朵不应该成为矛盾。
他以前不是也亲过闻繁吗
绍熠随怎么都想不通,可他也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了。
这天他比往常回家还要早,刘姨正在二楼琴房擦琴,看到他回来赶紧下楼来。
“绍先生,您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早”
刘姨这话问的也很是小心,两个人这几天闹了别扭她都看在眼里,但又不敢问前因后果,只是担心。
绍熠随脱下外套,单手松了松领带。
他没回那个问题,而是说道“刘姨,您教我做松鼠桂鱼吧,我想试试。”
刘姨听后心里一喜。
忙道“您现在就要做吗那我让人去备点新鲜食材,这鱼啊,就得是最新鲜的才好吃。”
她擦了擦手赶紧去打电话。
刘姨心里那些担忧放下了一大半,因为松鼠桂鱼这道菜,是闻繁最喜欢的。
厨房今天早早开了火,男人系上闻繁的那条围裙,浅咖色,中间绣着只抢小鱼干的猫,垂头跟着刘姨认真给桂鱼改花刀。
鱼一步步成型,浇上鲜艳浓稠的酸甜口汤汁。
绍熠随心里最后那点不爽快好像也没了。
闻繁七点下班,很快就会回来。
他酝酿着无数想和青年说的话,然而一直等到九点,闻繁都没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绍狗子开会翻开文件走神拿出手机置顶老婆没有消息继续翻开文件秦秘书说老婆不愿意来公司看他合上文件越想越气掀会议桌骂骂咧咧走出会议室
没有绍狗子的繁繁就像鱼没有了自行车,而没有了老婆的绍狗子就像三个月没吃饭的西伯利亚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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