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放假的日子总是会过得相当快,十五日之期转眼便到。
当天有五湖四海的修士齐齐聚集于鬼门关前的山川,这儿的地势古怪,两侧有玫红色山壁仿若接天连地,中间空出一条钻着凉风的道路,此时修士们就埋伏于两侧峭壁的岩石缝隙之中,都精神抖擞眼巴巴瞪着下方。
这儿应该会有一场大战。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他们从日出之时等到了黄昏,时间过去大半,却还是没有人来。众人等待之余,不免担忧地猜测连连“摇光仙尊该不会要爽约吧。”
“不可能其他事情就算了,这可是关乎到他的亲弟弟呀,寒荷仙子手握魂灯,他明知山有虎,却也不得不偏向虎山行。”
“唉,你们真觉得鬼门关叫山有虎当年那么多修士追杀摇光仙尊,愣是叫他逃脱数次。”有人说“咱们所有人加起来可能都打不过他一个,更何况他还与傅仙长同行。”
周围人急忙摆手“不不不,谁说我要跟他打了,自寻死路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我是来见证历史的。”
当然也有人气愤攥拳“身为修仙者,庇佑天下凡人是吾等责任来都来了,怎可临阵退缩你们一群胆小鬼,待会摇光仙尊若真要开启鬼门关,即便与他拼去一条性命,也在所不辞”
“那你自己和他拼命好了。”
“我从小就听他的事迹长大,让我去跟他打,跟让我与诸天神佛打没区别的啊。”
吵吵嚷嚷,喧闹不止。正说着,峡谷下方小道有“嘎吱嘎吱”声,众人向下一看,是一架外形普通到随处可见,似乎是从哪儿租来的马车。他们不在意收回视线,继续各执一词辩论。
有距离地面较近的修士飞剑下崖,拦住马车礼貌道“仙门要事,危机四伏。此地十日内禁止凡人通行,快快请回罢。”
马车果然停了。
上方还在叽叽喳喳,底下的修士们却突然间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个别人还张大了嘴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他们看见一位青年模样的清冷剑修下了马车,站定后转身向马车伸出了手掌,紧接着,一只遍布疤痕的手轻盈搭在了上面。
连星茗下了马车,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诧异啧声道“好多人啊”
“”
拦马车的修士好像都呆傻了,愣愣看着连星茗,半晌没有动作,一时都忘记拔剑。
连星茗语气友好、好奇询问“这位道友,此地地势恶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修士这才回神,宛若活在梦里“啊,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御剑来的,或者乘坐法器。”
连星茗说“可今日风沙很大,我师兄说没办法走空路。”
修士“我们几天就来了。”
连星茗笑道“原来如此,多谢解答。”
威名压制,修士立正站直“不
、不必谢能为仙尊解答,晚辈荣幸之至。”
好好奇怪的对话。
一般来说,大战开启之前总会有短暂的对峙时间,旋即有人打响第一击,才能有混战。可连星茗姿态如此亲和,他甚至还面含笑意,毫不夸张的说,这位修士心里头都有些诚惶诚恐了。
满脑子都是“我何德何能”。
这时候,上方吵架的、打瞌睡的、临时抱佛脚修炼的、嗑瓜子的总之大部分修士都发觉了异常,纷纷停下手中动作。
所有人都等着某位勇士做一个出头鸟,可迟迟没有人去当第一人,“上啊”
“再,呃,再等等。”
众目睽睽之下,连星茗谢过那位修士,要向前迈步时突然一顿,“东西忘拿了。”
他又回马车取东西。
“”他要取荧惑法琴。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瞬间想到,荧惑法琴威名赫赫,一曲便能震动天下局势。
众人不免心悸胆寒,可很快他们再一次哑然张大嘴巴。连星茗从马车上下来时,只身着一身像极了孝服的素净白衣,冷风抚过时,那白衣衣摆趔趄的弧度轻盈又美丽,他取的不是法琴。
左手拎着的那个很好辨认,看形状是一壶酒,装在白玉壶之中,壶口用红色的布封着。至于右手拎着的那个好像是一包糕点
这下子更没有人愿意冒冒失失往上冲了,大家伙不约而同选择了静观其变。
他们发誓,
绝对不是因为傅寄秋突然面无表情抽剑,将绛河插在两侧峭壁之间的样子太吓人了
傅寄秋停在道路中间,他在便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连星茗则是继续前进。
区区几百米的路,就像人生中最后几年那般漫长,走得艰难。寒荷手持魂灯站立在高大的鬼门关之下,转头时看见连星茗手里拎着的酒与糕点,她像是突然间懂了,呼吸都变慢了。
“你决定好了”
风很大,特别是靠近鬼门关后。
偌大的鬼门关外形像极了寻常的城门,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