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者。”
萧柳叹气道“你现在能明白也不迟。”正要再说话,裴子烨的嘲弄视线扫了过来,忍不住喷道“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裕和那老道连教导徒弟的方式都变了,竟然如此温和。算你运气好,你的那两位师兄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生生两个大苦瓜。”
“我的两位师兄”涂丙疑惑抬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讲。我师父说在我之前,只收过一名弟子。”
提及这个,萧柳显得非常兴奋,直接忽视了涂丙后半句话,道“你的两位师兄是蓬莱仙岛的仙长,与摇光仙尊呀我十分喜爱摇光仙尊,你听说过他吗你若是没有听说过,我可以同你细细说来我知道许多有关于他的传说。”
裴子烨道“不必提传说,你一人又不是没见过连摇光本人。”
“”客栈内死寂,落针可闻。
兴致冲冲持手的两名少年都不约而同一寸寸将视线挪过去,瞪着眼看着裴子烨,跟见了鬼似的。就连外头的官兵也暂时歇下有关于“白羿”的讨论,纷纷贴上外墙,竖起耳朵偷听。
萧柳尚且满面迷茫之时,涂丙机灵的迅速反应过来,猛地一击手掌,恍然大悟道“您指的是那日在阵中自尽的”每蹦出一个字跳进耳朵里,萧柳的眼睛都要睁大几分,最后缓慢张开了嘴巴,往日的翩翩君子风度全失。
“他没死。”一句温和的声音自上而下,从一楼传来。一楼几人诧异闻声看去,就看见李虚云身披袈裟,面色苍白从楼梯走下。
站定道“连施主,他还活着。”
裴子烨心中惊喜,却强行按捺不表。只是将眼睛狐疑眯起,质问道
“你怎能肯定”
李虚云指尖动了动,不着痕迹覆盖在腰间的储物袋之上。
连摇光的亲弟弟,连曙的几缕灵魂被他收集于魂灯之中。而今魂灯依旧温热发亮,这就代表连摇光一定还在世间,还在某个地方。
李虚云明明可以将这件事说出来,权衡再三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裴子烨眉头皱得更紧。
他同连星茗一样,从大方向上其实挑不出李虚云有什么错处,不一样的是他本能就看不惯此人,冷哼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所以连摇光现在在哪里”
正说着话,李虚云忽然抬步走出了客栈,站在台阶上沉默看向街道的尽头。
怎么有人总是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啊这难道不是在故意吊人胃口嘛裴子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咔擦”一声拿起剑,将动作放大,脚步放沉,走近正要质问
余光瞥到了什么,他忽然也转过头,哑然看向街道尽头。
“怎么了怎么了”涂丙与萧柳一下子从角落里钻出,好奇从客栈大门后探出脑袋。
另一边。
白羿若有所感,愣愣转过失神的黑瞳,盯着连云城的方向。
隔了几秒钟,一言不发迈动了步伐。
寒风轻轻带过了他后背的墨发,粗硬的发尾磨砺在黑金色铠甲之上,像极了千年前那条冗长、充斥着热夏童年回忆的皇宫隐蔽小径。
在场三人立即停止交谈,跟上。寒荷抱着哭哭啼啼的小荷,温柔安抚了几句之后,询问道“白将军这是要去城门那边吗”
傅寄秋答“是。”
寒荷叹气,摇头道“白将军当真是本能地在来回走这条路啊,唉去了城门不忍靠近,又会回到护城河,这十年间,也不知晓他往返走了多少次。何时才能是个头。”
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悲切,时局害人不浅,叫人死后尚且都不能够安息。
在距离城门处还有一公里远时,就能看见那边萤火冲天。光彩流转间,整座城池仿若一盏明灯,大肆破开夜幕的昏暗,将半边天幕映照得犹如海市蜃楼,好看到像梦里才会出现的瑰丽盛景,让人不敢贸然接近。
连星茗步子越来越僵硬、迟疑,半晌扭过头问小荷,“连云城夜里不是不点灯么”
小荷软软道“过节时会点灯。”
连星茗从来记不清节日,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又问“今日是什么节”
小荷“今天不过节呀。”
“”修士耳力极佳,能够听见城门处时不时有人在高声喊叫“迎白羿将军回家”
“舍得点灯的人,都将灯取出吧,火光越亮,他看见的可能性便会越大。”
人头攒动,夜风寒凉,聚集的人多了,空气中也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连星茗第一次发现,原来油灯的气味也能够这么香甜。他对于油灯的唯一印象,就是当初被关押在梵音寺时牢
房里的那盏灯,每一个人走进来时,衣袍掀起的风都能让烛光战栗颤动,那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一段十分黑暗的记忆。
走上木板桥。
过桥。
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白羿的脚步半点儿未停,站定在城门之下。
显然百姓也瞧见了他,兴奋地呼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