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3 / 3)

是觉得若我不拦着你,任凭你在城门口放血,白羿就会如你所愿进城”

连星茗心虚也不愿显现,“当然。”

傅寄秋沉吟道“既如此,明日就由我来放血吧。”

连星茗原本以为傅寄秋会说白羿不会进城,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反驳之语,都被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当即诧异说“不行。”

“为何又不行了”傅寄秋从城门口发现他时,脸色就极差,到现在都没有转好。视线紧紧盯着这边,“理由。”

连星茗嘴唇动了动,他也说不出理由,他好像只是单纯不想傅寄秋无端割出数个血口子,他自己体验过了,多疼啊。

最后红着眼眶,撇开脸轻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以后不用你们管了。”

“你自己怎么解决以后不用我管了又是什么意思”傅寄秋紧跟着开了口,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愠怒诘问。这一次话语声不可遏制地扬起,意识到情绪失控后又深深闭眼。

他不能任由情绪失控。

很多年以前亦是如此。

他的小师弟,初入蓬莱仙岛时诸多不便,被蓬莱仙岛的仙规压制着,看管着,教化着,却从不与他多说一句。宁可将满腹心事葬入大海,夜半将旧衣堆满床铺怀念故乡。

再后来经历了许多事情,如果说年幼时习惯性将心事烂在腹中,那么年长后,连星茗也从来不向傅寄秋求助,即便已经走到了绝境。

连星茗唯一的一次求见,是将死之际。

只可惜傅寄秋当时受到裕和的阻拦,并未得见,等再见时已是死讯。这件事就像是一根根深蒂固的顽刺,深深插入他的胸腹之中。

剜心之痛,经年不改。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有人喜好将极致的爱

恨都分享出口,自然也有会人喜欢将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可连星茗分明不是后者

连星茗曾经对蓬莱仙岛的厌恶都写在书信之中,满纸哭诉寄回了佛狸,寄给崇宁长公主。也会将近日新学的曲目弹给白羿听,分享最近发生的趣事,这说明连星茗是会与旁人分享的。

有了这些先例,傅寄秋知道,连星茗留了一道缺口可以容他人走进自己的心。

可这么多年傅寄秋怎么想、怎么做,都无论如何找不到那道缺口,他总是被阻拦在外。曾经有无数次,他好似靠近了那道看不见的缺口,明明抬掌就能触摸到,却又失之交臂。

他真的靠近过那道缺口吗

还是说,他其实并非真正能够触摸到那道缺口的人,缘木求鱼,不过痴人说梦。

清寒的夜色将足以让人战栗的严寒侵入骨髓,他很难不想起下午听见的那句话

用久了,占据了物主大量的时间。

明明没有任何阻碍,却仍然迟迟没有修得正果的,这不就是旧

“”

连星茗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不对,傅寄秋闭上眼后一直未动,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交错,用力到发颤。

他从来没有看过傅寄秋这般生气,怒到仿佛理智都在命悬一线。这似乎是有记忆以来,他们二人爆发的唯一一次史无前例巨大争执。

他不敢贸然开口。

某一瞬,他看见傅寄秋身形紧绷睁开了眼睛,眸底晦暗如潮。

“我的血不行,谁的可以。”

“什么”连星茗哑然张了张嘴。

还不得连星茗出声说话,傅寄秋就猛地站起了身,身形带动椅子,椅子脚在地板上划出“嘎吱”一声尖利的响动。

似乎非常不想听到某个答案,傅寄秋喉结上下动了动,好看的薄唇几乎要用力抿成一条线。死寂几秒后,哑着声音又问了一次。

“那谁的可以,李虚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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