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道“她是轻信于人,还不能适应这个大环境。”
谭招娣被关进了大牢。
和她被关在一起的还有春喜。
两个小姑娘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互相抱紧,杂草铺里有老鼠与蟑螂在钻洞,吱吱吱个不停。隔壁牢房关着的是个被吊起来的人,身上有无数道炽烫血痕,对面牢房是某位要秋后问斩的罪臣,昨日吊死了到现在都没有人去收尸。每一寸空气都是对精神的巨大折磨,撑了几日后,牢房前面的门锁被人动了动,有脚步声。
“只能见两刻钟,”侍卫点头哈腰道“娘娘小心她们在里面突然暴起攻击,要离远些。”
回应的是一声温温柔柔,熟悉的声音。
“我不进去,我在外面说话。”
谭招娣猛地抬起头。
何宝林平静回视,像初见那般,对着她颔首轻轻笑了
笑,“天气炎热,姐姐要注意身子。”
“”
谭招娣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为什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为什么能够表现出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她站起身,冲到牢房门边攥住铁门,咬着牙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何宝林面色茫然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谭招娣死死盯着她,鲜血从喉咙里往外涌,一字一顿说“你知道不是我推你落水,甚至我还救了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诬陷我”
何宝林面色更茫然,“姐姐在说什么那日,不正是你推我入水的我亲眼所见呀。”
“”
有那么一瞬间,谭招娣恍惚间都觉得何宝林是不是那天混乱时看错了眼,但她实在不能相信,何宝林能把一个穿宫女服饰的人看成她宫女服饰与宫妃服饰差异甚大
这是打死也不承认了。
谭招娣攥紧铁门,手心被杠到剧痛无比,道“那你还来这里见我干什么。”
何宝林笑道“我奉淑妃娘娘之命,来为你送餐食。淑妃娘娘总是这般心善。”
说着,她抬起铁门前的小阻断铁板,将饭盒推了进去。正要收回手时,谭招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弯下腰恶狠狠就是一咬。
何宝林吃痛一缩手,又反应过来,不动了,任由手腕上被咬的鲜血淋漓。
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淡淡垂着眼睫看着,叹气道“用膳前尝到了血味,不会影响食欲么。姐姐,用膳吧。”
谭招娣松开嘴巴,浑身发凉。
她看见了何宝林指尖的蔻丹。
像曾经递给她红玛瑙簪子时那样,鲜艳涂在十指的指甲上,衬得十指葱白如玉,像涂了毒
何宝林奉淑妃之命,来给她送餐食。
她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何宝林是淑妃的人。
后方传来脚步声,春喜一下子端起饭盒砸下,里面的碗筷菜色摔落一地,引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碎裂声。春喜哭喊大叫“你滚你和淑妃一起滚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何宝林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平静笑道“我自己下毒,我又亲自来送餐”
春喜“”
谭招娣后退半步,脸色惨白。
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何宝林是淑妃的人,淑妃母族为南边驻边大将军,同她爹一样官居一品,算是武将之中最为分庭抗礼的两人。
淑妃想要打压她,在她成长起来之前就将她从襁褓中扼杀了去,即便她从一开始就无意争宠,也要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而何宝林更是从一开始就蓄意接近她,自己的母族势力微弱,就要在宫里寻找一个强大、有谋略的靠山。
显而易见。
淑妃就是何宝林的靠山。
那么皇后为什么要帮她也很明显了,皇后不可能
是心善。这宫里再多一个势力强大的妃子也无事,最怕的就是没有人去牵制淑妃,使得淑妃的地位动摇到皇后的地位。
两人对站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何宝林默声道“餐已送到。姐姐,与你相处的时日我很开心,我们后会无期。”
说罢,转过身。
谭招娣上前两步再一次抓紧了铁门,眼里流出两行清泪,不甘心问“你的初心不是将孩子好好养大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当日落水要是孩子没了怎么办所以你是被迫的对不对是不是淑妃拿孩子威胁你了如果你不帮她,她就不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对不对”
一连串数个问题砸下来,句句都在为何宝林开脱。何宝林却道“姐姐慎言。”她回过头,笑着说“姐姐许是误会了我当初的意思。将孩子好好养大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光耀门楣。这个孩子没有了,还能再生,若我倒霉溺亡,族中还有其他适龄姊妹,随时可被送入宫中为皇室开枝散叶。”
顿了顿,何宝林笑着抬眸道
“你爹将你送来,目的不也是一样吗”
何宝林不明白谭招娣为何半点儿也不知晓自己应该去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