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他来
他在心里祈求傅寄秋可千万不要上这个当,好在很快,傅寄秋的声音就响起。
“不如何。”
一字一顿,平静又不容置疑。
连星茗“”亲师兄,好师兄
裴子烨瞳孔骤缩,哑然张了张嘴,猛拍桌怒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连摇光的执念究竟是什么吗”
傅寄秋不为所动“不想。”
裴子烨“他莫名其妙血洗婚礼,夺走冼剑宗所看管的鬼玉碎片,又叛逃蓬莱仙岛,偷走你所看管的鬼玉碎片。最后更是欺骗道圣骗走鬼玉碎玉,落了个被追杀至山穷水尽处、自刎而亡的下场你当真一点儿也不好奇”
傅寄秋依旧“不好奇。”
裴子烨一口心头血梗到喉口,一箩筐话全部被这人平平淡淡地给堵了回去。客栈里鸦雀无声,静候在外的冼剑宗弟子们都知晓,裴剑尊这是要发怒的征兆,他们齐刷刷后退数步,生怕被殃及池鱼,又惶恐难安。裴子烨的手掌都已经握到剑柄上了,眼看着就要怒拔剑出鞘,又忌惮生生压下怒火,终是再也忍不住回头喝问
“你为什么会弹西乡月”
他看的是连星茗。
唰唰
四面八方的热切视线尽数汇聚于连星茗的身上,大家伙早就等急了,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可裴剑尊方才扯东扯西就是不问重点,他们也只能眼巴巴看着,眼下终于问出了口
连星茗瞧见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上前搬出刚刚紧急想出的说辞“回裴剑尊,晚辈曾侥幸找到一位琴修前辈的传承墓,墓中留存有西乡月的原谱只有西乡月。”
裴子烨瞳孔燃光“是哪位前辈”
连星茗“晚辈不知只晓得那不是摇光仙尊的传承墓,因为那前辈的遗骸是位女子。”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裴子烨显然不相信,他眉头紧皱开口“你”
不等他把话讲完整,连星茗满面羞愧拱手长拜,高声道“承蒙前辈厚爱,可晚辈只会弹西乡月,其他琴修想必听见一次后也会弹了。若要晚辈去除障,晚辈实在无能”
裴子烨“我”
连星茗将身形躬得更低,高声“承蒙前辈厚爱,晚辈不堪重用”
裴子烨无语瞪他几秒钟,冷哼一声收回视线,使出了最后一个招数。
他抬眼,盯紧傅寄秋。
“要是这只障妖真的携带鬼玉,即便琴修们合奏西乡月安抚住障妖,只我一人也难以将其制住,需要一位修为强大的剑修协助。如今满城性命危在旦夕,受害者与日俱增。”
“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这话一出,傅寄秋与连星茗身形都顿了一顿。
“阿檀呀,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浓郁黑气遁地而走,环绕着所有人的身形无人能看见心魔在这间客栈内如何肆虐猖狂,它嬉笑从后接近傅寄秋,“阿檀若不帮,岂不是见死不救他现在还当你是从前那个高山仰止好师兄,才会容忍你留在他的身边。若让他知晓你早已经堕落,且还对他心存不堪、背德的罪孽念头,你觉得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对你展露笑颜吗”
“有多少先例,你最清楚。他啊,最不喜欢有人觊觎他,若被发现定会当断则断、疏远厌恶。”
“可你若帮”
“就是在给他和姓裴的牵线搭桥啦。三千年前那场婚礼无疾而终,三千年后天命鸳鸯破镜重圆,来日他和裴子烨再续前缘成婚时,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别人入洞房哈哈哈届时你是否会悔恨今日的毫无作为呢”
傅寄秋好似听不见这声音,面色无任何变化,只有一只掩在座下的素白手掌,青筋暴起。偏眸时,他的眼底澄澈干净,携着一丝仿佛十分雅致的笑意,“子秋想不想去”
他看向连星茗。
连星茗恍然醒神这是在叫他不愧是能当上少仙长的人,就是宽和细心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在裴子烨耳朵里出现过多少次了,裴子烨提及还是以“琴修”、“那人”、“那谁”代称,师兄只听一次居然就记住了。
记得比他自己还要牢。
连星茗上前几步,隐约感觉到从裴子烨那边投射过来的锐利视线,他心里叹了口气。
裴子烨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如果那只障妖真的身携鬼玉碎片,恐怕当今世上只有他一人才能将其镇住。他一走了之,后果难以想象。
方才只想自己脱困,未曾想过城中百姓的安危,连星茗在心底自省一番,说
“要去的。”
傅寄秋眼睫颤了颤,面上尚存淡淡的笑意,喉中却涌现辛辣的血腥味。
“好,回去除障。”裴子烨起身往外走,经过连星茗时脚步凝住,蹙眉看着他,似在审视。
连星茗心里大呼倒霉,脸上甜甜一笑,“裴剑尊有何指教”
裴子烨欠揍掀起唇角笑,一只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指指点点戳了戳连星茗的额头,“这几天我会死死盯着你,总能抓到你落单时。晚上睡觉,你两只眼睛最好给我轮流站岗。”
说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