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起来了,锦衣卫的人已经备好了车。”明兰若淡淡地说完,转身向外走。
苍乔敏锐地察觉了她情绪的不对劲,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明兰若走到腊梅林里,闻着空气里馥郁的香气,忽然想起什么。
她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小锦袋开始摘蜡梅。
“这么喜欢,下次,咱家再带你来就是了。”苍乔看着她的背影,含笑道。
明兰若淡淡道“三月的蜡梅难得,合适入药。”
苍乔顺手摘了一只蜡梅,戴在她鬓边轻佻地道“当大夫怎么当得如此无趣,平白糟践了这样好的花”
明兰若直接就把发鬓边的蜡梅摘下来,扔进袋子里。
她淡淡道“这花儿算什么被糟践,今早大黄的尿一下子全喂了千岁爷你嘴里,我才觉得是糟践大黄的精华。”
苍乔僵住了,猩红的薄唇颤了下“什什么”
她喂他吃了什么
明兰若笑容清浅“怎么,您没发现您身体里气息都顺畅多了可都是大黄的那泡尿的功劳。”
苍乔忽然顿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明兰若恍若不知地看着他“怎么了”
苍乔垂下眸子,轻描淡写“忘拿东西,回去一趟。”
说着,他优雅而迅速地转身掠回院子里。
不多久,明兰若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难受呕吐声,她郁结的心情这才稍微舒缓了点。
她轻嗤笑了一声活该
随后,她提着药箱和蜡梅慢悠悠地率先往梅林外走去。
两刻钟后,明兰若和苍乔都坐在了回程的马车上。
苍乔病恹恹地靠在鎏金软枕间养神,脸色苍白,明兰若却心情很好地欣赏着外头山林间的风景。
一直到了山脚下,苍乔才悠悠开口“怎么,还在为昨晚没下山的事生气”
他已经接到了手下人的回报,说是悼王府的人和他们打了一场。
明兰若不咸不淡地道“我哪里敢生千岁爷您的气。”
瞒着她,让她只能在荒郊野岭陪着他一晚上算什么啊。
她不清不楚地就嫁给了他的“真实身份”,在悼王府里挨了五年就算了,想想自己现在竟然还是他的“王妃”。
让她百味杂陈,忍了好久,才忍下想打死这满心算计的疯子的冲动。
苍乔没再说什么,只是眯起眸子,神色莫测地看着她倔强清冷的背影。
明兰若望着窗外出神,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疏冷的安静。
直到马车到了悼王府,明兰若提着药箱正准备下车。
她才掀了帘子,忽然一只修长炽热的手臂一把圈住她的细腰,往回干脆的一带。
明兰若不防,一下子踉跄着狼狈地跌回了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她揉着撞疼的鼻尖,恼恨地抬起眼瞪他。
苍乔按住她的细腰,淡淡地道“打扫一下你王府里的房间,过几日,咱家搬来住几人”
明兰若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苍乔挑眉“怎么,不愿意,背着咱家在府邸里藏了野男人”
明兰若简直气结,恼火地低喊“什么野男人,除了你这野太监,哪来的野男人”
“嗯,很好,很乖,咱们很满意”苍乔懒散地拉了拉她得头发。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兰若觉得自己要疯了,她都被他激得胡说八道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恼意“野男人不野男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你要搬过来”
凭什么啊
悼王府现在是她一手打造的窝,也是她的根基,他凭什么说想来就来
苍乔挑眉“怎么,不是你在皇帝面前说咱家肾虚、肾水不足,带病上朝实在太操劳,需要你贴身照顾和伺疾”
明兰若噎住了,脸色青白交错他在拿她当初想搬进东厂的话来堵她的嘴。
她力持镇定,勉强道“可是”
“没有可是,也是你说的本座这段时日应当多休息的,怎么,身为医者的你不该照顾患者么”苍乔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眸子睨着她。
他口齿之利更甚于她,大道理直接堵得她都说不出话来。
甚至几乎就是明晃晃地武力威胁了。
明兰若垂下眸子,不动声色“我可以去东厂给您治病,您住到我这里来,外头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苍乔忽然低头凑到她面前,鼻尖对这鼻尖,凤眸里的笑意温柔到诡冷
“像什么样子自然是像亲人的样子,是晚辈为长辈侍疾的样子啊。”
明兰若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脱口而出“哪里有长辈偷偷摸摸地娶”
最后“自己亲人”四个字硬生生被她吞了回去。
“娶什么”苍乔微笑。
明兰若没好气地强行圆话“取这种法子,住到别人府上,逼人照顾和侍疾的,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