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东厂内九千岁书房内外却灯火通明。
“给她送了那些东西,就说了谢谢”苍乔坐在八仙椅上,冷着脸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小齐子,俊美的面容阴沉得吓人。
“是,干爹呃”小齐子点头。
“啪”一只鸡蛋狠狠地砸在他脑门上,碎了。
苍乔又随意地从边上和公公手里的盘子,长指捏了个鸡蛋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
“不是你小子说你嘴最甜最晓得哄人了,自告奋勇去给那丫头送东西的”
小齐子哭丧着脸,顶着一个蛋黄跪在地上“可可悼王妃压根没让我说什么啊。”
他进宫就被夸嘴巧,本来是想在千岁爷前再露个脸的,谁知道弄巧成拙。
“啪”又是一个鸡蛋砸过来。
小齐子脑袋一晕,他帽子上,现在是双黄蛋了,鸡蛋清稀稀拉拉地流了他一脸。
“没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苍乔慢条斯理地又捏了鸡蛋在手里抛。
小齐子瑟瑟发抖“是千岁爷,您消消气。”
他可不敢叫干爹了,这不是抱大腿的时候。
苍乔眯起的漂亮凤眼闪过不甘心,冷冷追问“她真的没说什么了”
有这群办事不利的傻子“干儿子”他怎么能消气
小齐子苦着脸,他哪里敢说“这。”
“啪”又是一个鸡蛋朝着他飞过去。
小齐子本能地一闪,“啪”鸡蛋砸在他身边,没砸身上。
一时间院子里几个看热闹的大小太监们都不敢出声了。
苍乔眯起眼,危险地笑了“不错,胆儿肥了,还敢躲。”
小齐子慌了,赶紧大喊着转移“悼王妃说这事儿,谁生气谁是狗”
空气陷入了窒静。
众人“”
小齐子这真是人蠢没药救,这不是摆明在骂督主是狗吗
果然
“呯”苍乔一脚踹翻桌子,发出巨响,吓得众人齐齐一个哆嗦。
和公公看着自家主子踹翻了桌子,捏着白玉念珠来来回回地踱步,着俊脸咬牙切齿地低声骂
“什么东西,臭丫头,还来劲了”
“难道她哪里真伤着了”
“哼伤着也活该,咱家走了,她也不追,还跟上官宏业那骚男人勾勾搭搭当真可恶”
和公公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算了,千岁爷只要遇到明家大小姐的事,私下总有那么一会儿像深闺怨妇。
明明是自己给了别人气受,结果把自己气个半死,还指望人家姑娘来哄你。
倒还真是应了明大小姐的一句谁气谁是狗。
也不知来回踱步,骂了多久,苍乔忽然顿住了脚步,冷冷地道“准备一下,明天的事儿推了,本座要去悼王府。”
和公公愣了“啊,您要去做什么”
苍乔眯起眼,转动着串珠,矜冷地道“春游赏花。”
和公公一边拿了狐皮披风给苍乔穿上,一边沉默地看着窗外黑暗飞着细雪的天空
这明儿能赏花么赏蜘蛛结网差不多。
苍乔拢了领子,瞥了眼院子里的小齐子。
他头顶双黄蛋,狼狈跪坐着,捏着耳朵,一副做错事小媳妇的模样,又委屈又哀怨。
“这一篮子鸡蛋在小齐子身上砸完,再散了。”苍乔没什么表情地道。
死丫头不领情罢了,小齐子也敢躲他砸过去的蛋,哼
苍乔拢着衣袖,悠悠回了自己的寝房。
小齐子一脸委屈“”
一众大小太监从篮子里一边拿蛋瞄准他,一边嘀咕“唉,傻子费蛋啊”
谁不知道千岁爷出手大方,可心眼儿小啊,锱铢必较,他还敢躲
第二日一早
天空难得放晴了一日,不再是雨夹雪,湿冷冻进人骨头缝里。
虽然天边还是压着乌沉的雪云,但小希起床梳洗了,就开始拉着王嬷嬷的孙子檀儿一起满院子疯玩。
专门负责看着安全的家丁陈宁站在一边看护着,陈宁温声招呼“小希少爷,您慢点,一会还得吃早点”
西跨院里,正在门口吐水刷牙的无名先生,听见对门忽然打开,不爱出门的年轻书生,换了崭新的白棉袍子夸出来。
他打量了下头戴嵌白玉新头巾的隐书生,挑眉“早啊,小书生,打扮得这样整齐,可是看上哪个新来小婢女了”
隐书生僵了一下,他打扮得很明显吗
他细细长长的眼睛瞥了眼无名先生,不自在地道“先生不要瞎说。”
无名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啧啧,看来是心悦佳人而佳人不知。”
隐书生轻咳了一声“先生慢慢洗漱,我先去吃早点。”
悼王府的人统共就十来个,平日下人们一桌吃早点,无名先生和隐书生是门客,有资格一起跟主家一起用膳的。
但平时隐书生和无名先生深居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