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是着凉了。
“你可好些了,兰若”太子见她换好了衣衫,再次走了过来。
看这明兰若一袭水蓝蜀锦的宫裙,苍白的面容减损了三分艳色,却平添了柔弱的美,宛如冰雪中的冬兰。
上官宙的眸色微深“这身衣衫,很合适你。”
明兰若盘膝坐下,没什么表情地道“多谢太子殿下,不知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明兰若单刀直入,不卑不亢却足见她的态度疏离。
上官宙叹了口气“玥莹已经救了回来,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她现在陷入昏迷之中,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明兰若早已知道这是必定会发生的结果,怀胎三个月内正是不稳的时候,却寒冬落水,怎么可能不流产。
她轻嗤笑一声“怎么,太子殿下是奉了皇命先来审我的”
上官宙微微蹙眉“这是父皇的第一个嫡皇孙,父皇震怒。”
明兰若抬起眸子,坚定地看着他“我要面见陛下陈情,我没有推太子妃下水,不管你们信不信”
上官宙却看着她,忽然打断“我信你。”
明兰若一愣,看着上官宙,一时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上官宙平静温和地看着她“你不必担心,本宫一定会找到证据,为你脱罪。”
明兰若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殿下为什么信我,又凭什么信我”
“因为本宫知道,她一直都恨你。”上官宙上前一步,取下自己的狐裘要给她披上。
明兰若却警惕地退了两步“不必,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她可不想跟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多一个勾引妹夫的名声。
“本宫只是看你很不舒服,额上都是冷汗,嘴唇发紫,你需要暖和一点,并无恶意。”上官宙轻叹了一声,顿住了脚步。
说着,他不再靠近,只是将狐裘递过去。
明兰若瞧着他一副,你若不接,我就在这里等着的样子,她略一迟疑,还是接了过来。
天牢里太冷了,她也不知道还在这里关多久,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看着明兰若接了狐裘,上官宙轻叹“是本宫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你信我,绝不让你蒙冤。”
明兰若蹙眉,这对夫妻在搞什么鬼,一个拿命害她,一个却跑来说要为她脱罪。
说完,他对身边的牢头沉声道“好好地照顾悼王妃,陛下没有下令,王妃就还是皇族,如果再敢侮辱王妃,小心你们脑袋”
那牢头点头哈腰“是,殿下放心”
上官宙深深地看了眼明兰若,转身离去。
明兰若沉默不语,目送他离开。
太子满腹心机,手段不比秦王差,他到底是为什么忽然要这个时候对自己处处示好
明兰若坐了下来,轻喘了一口气,鼻尖都是燥热发疼的气息,她的头越来越晕了。
天牢的味道并不好闻,她却不觉得有什么。
她只闭上眼,逼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清醒好复盘今日发生的一切,寻找破局的机会。
“呵,看来悼王妃真是在哪里都能活得自在,倒是叫咱家白担心了。”一道幽冷深沉的嗓音响起。
明兰若瞬间睁开眼,看向不知何时牢门已开,领着人站在自己牢房门口的高挑人影。
“苍乔”她忍不住露出欢喜之色,努力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向他走过去。
苍乔却阴郁地道“站住。”
说话间,立时就有东厂的太监们端了各种刑具和火炉烙铁等物进来。
随后有人给苍乔搬了八仙椅和暖手炉,伺候他坐下。
明兰若见他神色冰冷,不禁一愣“怎么,你是奉命来审我的”
苍乔目光定在明兰若身上的狐裘,一看就是男子穿的。
他阴郁嗤笑“怎么,有太子专门吩咐照顾,真以为本座就动不得你了”
明兰若呆了片刻,满心的委屈和难过“为什么,难道你也认为是我推了明玥莹下水,这么拙劣的手法,连太子都看出来了,你堂堂东厂掌印督主,竟不如太子”
苍乔眯起晦暗的眸子,隐有惊悚的暴风雪聚集“是或不是,审了才知道。”
前些日子,她才说不喜太子,到了今日,他百忙之中,还要为她保命,在她嘴里里竟不如太子了。
“天牢关押的嫌犯,穿成这副样子,倒是让人不知道你是在嫌犯,还是太子姬妾,即刻脱下这身衣服”苍乔捏紧了扳指,面无表情地下令。
她身上是东宫嫔妃的装扮,有着其他男人体温的狐裘包裹着那具柔软的躯体。
看得苍乔心中邪火难抑,强行压抑下想杀人的怒火”拿过来”
随后,小齐子立刻捧了一套素白的衣服过来。
明兰若看着那一身衣服,只觉得面熟,细想,竟与云霓身上的极相似。
她一翻衣角,竟绣着云霓的名字。
这算什么他身边姬妾的衣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