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一切繁华热闹。
百里安余光偷瞥见父亲模样早已是气的七窍生烟,却仍旧铁青着脸固执地跟在身后,不远不近。
想着方才百里羽看到他一同从娘亲的住所院落里并肩相依走出来时那一副吃屎般的表情。
百里安就猜到他明显是想歪了。
他此番闭关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日子,同娘亲回来时,百里羽显然不知他们母子二人是住一块的。
近日以来,他日日夜夜守在嬴姬的院落前,寸步不离,自然也就知晓这些日子,她并未出门。
原本心头还稍松了口气,事后冷静下来后细细分析,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百里羽当然知晓嬴姬是何品性。
她虽身居帝位,却绝然不是什么秽乱后宫的主君。
偌大的女帝殿,素日里更是连只雄苍蝇都找不着,你说这样的女人会去找面首自污
可当百里羽亲眼目睹嬴姬抱着那少年的手臂亲密同行而出。
顿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守在这,嬴姬都未出去过。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个月下来,他们二人竟是形影不离的同居在一个院子里
百里羽亦是这世间红尘里的饮食男女,当然清楚非亲非故的男女之间独处的那点子风月事。
这还是整整一个月
这能清白到哪里去
百里羽杀了此子的心都有了,跟在两人后头,目光恨不得把百里安的背影戳出千八百个窟窿眼。
从小就在父亲严厉目光下凋琢成长的百里安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父亲吃儿子干醋这种事,一次还好。
多了就怪别扭的。
黑压压的滔天怒火在百里羽的眼眸中烧成一片,指节捏握得咯吱作响。
这时,远处街头传来一阵攒动嘈杂声。
“抓住她就是那丫头还敢跑”
“当我十方城是什么地方,没有通牒也敢私闯,抓住她后,给我将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腿给打断”
“还还偷了济生堂的灵药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丑丫头”
街上不论是行人还是商贩,见到城中军执法出兵,自是知晓那姑娘犯了错事,不愿惹麻烦上身,纷纷主动把道让开。
百里安视力极远,一眼便看到城中军追赶的那名少女是何模样。
他心下微感吃惊,并未让开道路,而是任其一头撞在自己的身上,被迫停了下来。
城中军在海神祭上可是亲眼见证了百里安是如何觉醒六道神符的。
亦是知晓他来自太玄宗,且还是大小姐的入幕之宾,身份尊贵,不容造次。
手中长戈纷纷收起,齐声见礼“见过姬公子”
“发生了何事,这般吵闹”
为首的军侍沉声道“姬公子,此女并未上缴入城的灵石,偷入十方城触犯城规,更是盗窃济世堂药品,其行可耻,我等正欲将她缉拿归桉,杖责驱逐城外。”
百里安不动声色垂眸看了一眼怀中面色苍白的少女,她衣领缘口之下依稀可见血迹斑斑的绷带缠痕。
身上亦是隐隐传来澹澹的血腥之意,心中便猜出了什么。
他抛出一袋子灵石,扔给那城中军首领,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灵石便当做她入城的费用和买药的钱吧。”
城中军守卫颠了颠袋子,颇具分量,拆开一看,竟是质地上乘的上品灵石。
这守卫显然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看得出来百里安有意护着这少女,灵石已经到手,自是不好多做为难。
他叫上一块入城令牌给百里安,便收军离去。
嬴姬似笑非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处处留情的性子。
那么多上品灵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交了出去,宝儿你这是背着我在外头置办了多大的家业。”
“莫要胡说。”
百里安好没气地翻了个白眼,又取了一袋子灵石和金锭,同那入城令牌一并交给那少女,问道“姑娘眼下可有住的地方”
那少女得以援手,却也不致谢,只愣愣地看着百里安。
百里安又问“身上的伤可要我请个大夫帮你看看。”
那少女终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有住的地方,不用大夫了,都是一些皮外伤。”
百里安见她这般反应,眼眸微眯,似觉奇怪,这显然不是一个看陌生人该有的反应。
他心中沉吟片刻,略一俯身,低声询问道“小兰姑娘这是认出在下了”
百里安没有想到在十方城内还能碰到故人陈小兰,听那城中军所说,她是偷入的城。
显然,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在修为不俗的重重守卫下,偷渡入城。
如此说来,这应该是孟子非的手笔。
只是百里安感到奇怪的是,他此刻带着的是阴王神荼准备的易容面具,百里羽都未仍能将他认出。
陈小兰又是如何一眼将他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