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你知道自己所犯何罪,只是不肯承认。你追随圣上有九年了吧当年皇帝在开原施行“以夏变夷”之策,你死心塌地追随,那是因为你相信它可以救辽东,救天下百姓;现在,你的官大了,想的事情多了,真正该记得事你不记得。你却要去信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章东停顿了片刻,转身从李自成手中端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好在谢司长并非无药可救,皇帝命我问你,你可愿意改邪归正”
和杜度一样,谢阳在见到章东之前,已经被东方祝折磨了好几天,早已精神崩溃,听见章东这话,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挣扎着叫道
“臣愿意臣愿意臣支持新政”
章东轻轻摇摇手指,将茶杯递给李自成,从小弟手中又接过一个夹棍。
“谢司长,我觉得你还没觉察到自己的错误。你明明知道,可是你就是不肯。只是表面这样说罢了即,你心中还想着大道、以夏变夷,以为那才是仁政。你现在头昏脑涨。我需要让你清醒之后再回复圣谕。”
“谢司长,我问你,大齐现在的敌人是谁”
“是,是欧洲四国,倭国,朝鲜,南明”
“好。大齐四面都是敌人,是不是”
谢阳吸了一口气,张开嘴巴要说话,但又没有说。
他死死盯着那根套在脚踝里的夹棍,李自成正在缓缓用力。
“谢司长,圣上明察秋毫,你要说实话,欧洲哪四国”
“英吉利、法兰西、荷兰、罗刹国”
章东挥动手指,叫谢阳停止。
“你记错了,没有了罗刹国,大齐从没有和罗刹国交战过。”
谢阳作为民政官,虽没有像战兵那样亲临前线,前往库页岛,然而北方发生的悲剧,他从很多人那里听到过,谢阳甚至亲眼见过被罗刹鬼吃掉手臂的李三光
“是罗刹国”谢阳叫道。
“不,”章东说。
章东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走到诏狱门口,朝远处招了招手,很快两个卫兵拖着个满身是血的人进来。
在谢阳的位置上,能望见那人光秃秃的额头和被剪掉的发辫。
失去发辫的犯人像木偶般任由李自成摆弄。
李自成将犯人脸扳起,谢阳看清楚那人竟然是杜度。
章东挥了挥手,李自成立即松开。
“大齐的敌人是谁”
杜度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立即朝章东行了个军礼,大声叫道
“英吉利、法兰西、荷兰”
“没有罗刹鬼,”章东说,“连这个曾经和罗刹鬼勾结的鞑子都说没有罗刹鬼。”
“但是它在库页岛和我们打过仗它存在我记得。你记得。”
“换个问题,”章东说。
“前明万历四十七年,吾皇在开原担任总兵时,对蒙古、建州推行什么策略你说出来。”
谢阳犹豫片刻,忐忑不安道“以夏变夷之策。”
“错”
章东大吼一声,李自成立即将夹棍收紧,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谢广坤全身,头顶上渗出细密汗珠。
“你来说”
康乾皇帝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立即朝章东行了个军礼,大声叫道
“吾皇在开原时命令,遇有车轮以上的蛮夷,全部处死”
谢阳心一沉。如果连杜度都在说谎,那就没办法了。
“从没有什么以夏变夷,只有车轮令”
章东说罢,若有所思的望向谢阳。彷佛那个尽心尽职的私塾先生在教导本心不坏却很贪玩的布木布泰。
“皇帝刚到沉阳的那天,说过的一句圣谕”章东说,“你复述一遍。”
“谁能控制过去就控制未来,谁能控制现在就控制过去。谢阳顺从地复述。
“你记性很好,果然是管账目的人。”章东说,冷酷的眼神中难得露出了一丝赞许。
“谢司长,那你觉得,以夏变夷之策存在过吗”
谢阳犹豫不决,充满哀求的望着快要铰断腿骨的夹棍。不知该怎么答复。
“没有”
章东和颜悦色,对谢阳笑道“谢司长,你这样说只是为了避免受刑,言不由衷。圣上前些时日说过,大齐不需要两面人,我们要由衷的相信。”
李自成勐地加力,谢阳发出鬼哭狼嚎声。
“有存在过”
章东继续问道
“以夏变夷存在哪里”
“在,在人心里。”
章东点头笑道“好。你知道的,大齐要控制一切,不仅控制所有人,控制过去现在未来,还要控制人心。谢司长你赞同吗”
“赞同我赞同他”谢阳大声惨叫。
章东示意将夹棍放松一些。
“所以,大齐需要所有臣民控制自己的内心,这句话,你赞同吗”
“赞同”
章东听见谢阳回复,脸色忽然